枪子儿吃饱,也不想跟着你在山里活活饿死。”
安妹不依不饶,“那你也是个饿死鬼。”
这两个人在这种地步还有闲情斗嘴,高力看到十几条枪对准了自己,心里发慌,站在那里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三人的神情各有不同。马飞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高力紧闭着眼睛,绷着脸,全身僵硬,偶尔颤抖一下,很想镇静下来,但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女子则明显很害怕了,眼睛里不时地流出泪水。
此时,距离村子不远的草丛中,无声地伸出十几只乌黑发亮的枪管。
队长那一声“准备行刑”的命令刚出口,枪声立刻大作,高力只听得周围那些侦缉队不停打枪,他心里却恼火万分,“奶奶的,枪毙人,从来没听说过打枪不见停的,这几百发子弹都往马飞身去,可能成马蜂窝了吧,没完没了,我怎么没觉得痛?”高力的一只眼睛使劲地睁开一条小缝,发现他们三个好端端站那里,而那些侦缉队则倒下了一大片,郭昌领着残余的人奔后山逃去。
三个人趴在地上,以防流弹误伤,等到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安妹始终不见对面来人问询他们是否平安,“你们赵大督军的手下好大架子,不出来露个面。”她讥讽道。
高力眉头微皱,他心知赵督军这次带来的人已经随赵督军返回在成都的路上,况且赵督军先前叮嘱过他们,回程路线对任何人保密。换句话说,这次救下他们的不一定是自己人。
马飞心知肚明,但没有吱声,他之前就接触过这些人了,也正是这些黄督军手下,才使自己的人生美梦破灭,也正是这些人使自己被安妹嘲笑。
整个村子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村里的人都躲着不敢出来,对面山上的人也没有了动静,或许已经离开。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留下几具侦缉队的死尸。安妹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嘴里不知在埋怨什么,高力四下里找来找去,从那个死去的郭昌亲信身上捡回木印,那如获至宝般的举动引来安妹的白眼。
安妹不知实情,也讥讽了高力几句,“你真把这木头当心肝宝贝了?要是丢了,大不了我回家再削一块给你,一模一样。”
马飞一直仰天躺在地上,如被吓瘫般。虽然他知有人会救他们,但是在那枪林弹雨中,命悬一线之际,也有胆寒心惊。刚缓过神的他向安妹道出一点真相:“虽然高力父母平安回到家中,但他要是丢了大印,赵督军定会军法严惩。”
安妹回了他一句:“这是你俩的差使,你就不怕?”
马飞一笑,“我孤身一人,跑到哪里都行。他不行,他家人还在成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妹似乎有所明白,高力父母莫不成又被赵督军当成人质了?不过这只是她的一时想法,没有直言说出来。
这块大印对他们三人来说涵义迥然不同,安妹纯粹视其为木头,马飞把其看做一笔巨富,高力则把它当成性命攸关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