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畏罪自杀的地主婆放着显摆。程盛泉说这埋人总得先挖个坑吧？你们范家埋人就在地上一放就行了？范老四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带着人走了。

    范家川仍然有一些人家来吊唁了程家大太太。有些阶级斗争思想没那么严重的妇女，还在那里为程家大太太流下了同情的泪水。灵前本来就一个小凤跪着，继羽就在跟前陪着。改莲说这个不合适，肖子铭说小孩子家，不管那么多了，让陪着去。

    程家三叔的几个儿子来了给烧了个纸后走了，四叔家的都没有闪面。程玉泉特意在村里人多的地方出现，就是怕大家说他和程家大太太有关系。他现在和范老四的关系已经渐渐亲密起来，明显有融入到革命队伍的意思。范志信现在也和范老四走得很近，做一些跑腿传话的事情。毕竟范志信和范老大不是亲兄弟，在这个村子里，人家范老四才是真正有后台的人。

    林先生叫范老大到程家走一趟，范老大说他有事，就不去了。范老大现在革命热情很高，又加上有范氏家族的地方影响，其他人对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林先生叫上沈先生两个出来的时候，林先生说，再是个地/主家属，这都死了，你还是给写上几个字吧，上路安心些。

    林先生的意思是给写幅挽联。沈先生说这个还真不好写，说不上就让人给找上茬口了。林先生说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到时候一烧，没几个人知道。再说这个地方有几个识字的。

    他们进门的时候，正遇上肖子铭出去给大太太打墓。林先生说你一个能成？肖子铭说还有六子也去，不过他这会在坟园里等我，这个院里他不来。他说是给程家帮帮忙，程家老爷不知是死是活，也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