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因为家贫,经常被父母打骂,就是为了让他多吃一口。后来这个姐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失踪了,也不知道是偷着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让人拐卖了。他在心里想像着,如果有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姐姐,他也会像这个小伙子一样拼命的。
他真的拼命了。他二话不说,用手中的马鞭把那些人打得鬼哭狼嚎。围观的人都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有的人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他人生路上少有的一次侠义之举,但那个小伙子却从此死心塌地地跟了他,那个人就是秦嘎毛。
他知道他的姐姐嫁到了树树沟,也知道他们姐弟感情极深。这些都是秦嘎毛在山上给他说的。他下班后换了便装,骑了自行车到了树树沟。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土匪生涯,军人生活,现在又是公安。这哪个行当都是提着脑袋的营生。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无论如何得把秦嘎毛找到,不然他迟早要落到别人的手里。
他找到了他的姐姐家,树树沟人不多,他有意挑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根据当初秦嘎毛给他的描述,一问,就找到了。他把自行车放在外面一个偏僻的地方藏好,让那个小孩子进去给那家的婶婶说,说找她问个事。
秦家的这位姐姐一眼就认出了他,激动地恨不得跪下来磕头。马成飞知道这秦这家姐弟都是直肠子,知恩图报的那种人,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他:嘎毛现在在哪,到处都在抓他呢!
姐姐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他没有公开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说,自己现在有一个可靠的去处,让她转告嘎毛,如果想见他,到县邮局第二个邮箱边的电线杆上画一道白杠,晚上在北面沙河见。
马成飞的判断完全准确。秦嘎毛就藏在树树沟后山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地方民风淳朴,又离县城比较远,人们对阶级斗争还没有那么热心。县上乡上都对这里的干部进行了培训教育,但他们似乎对这个阶级斗争没有感觉,认为与自己的生活挂不上钩,这才给秦嘎毛的存在提供了一个缝隙一样的生存空间。
姐姐给他带来了吃的和睡的,隔几天偷偷送一趟。这些活动都是保密的,姐姐瞒着家里所有的人。当秦嘎毛听到姐姐说“恩人”来找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自从在鹰嘴洼把马德谦放走,他就再没有得到马德谦的消息。他来找自己,应该是来报恩的,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知道这个马德谦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现在这个当口,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
他曾经给大当家发过誓,要把马德谦再亲手抓到送到鹰嘴洼。现在的鹰嘴洼又在哪里?大当家又在哪里?他苦笑着。他对马德谦的恨意不由得减了几分,也许,他现在和自己一样也是落难中人,东躲西藏?要不,就是现在混阔了,可以给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无论是哪一种,现在再去杀他,理由都好像没有在鹰嘴洼时候那么理直气壮了。
他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按照他的约定,把那道白杠画在了他说的位置,晚上在北面沙河等他。出门的时候,他想了一下,还是把一把匕首别在了腰间,除了自己,他这会谁也不敢相信。
他藏在一个瓜棚里,耳朵里搜索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