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绕了一大圈才能到肖子铭家，现在这个后院东隔西隔的，再加上他们把房子往路边一搬，就更远了。她领着小凤来串门，一个劲说合作的这个小鞋子好看。改莲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二太太这么高兴了，也替她高兴。继羽又给小凤教着写字，两个人头对着头，鼻孔都让煤油灯给熏黑了，都望着对方笑。
二太太说：“改莲，你说以后要是有可能的话，咱们做个亲家行不，就是我小凤比继羽大三岁。”
乡里人经常拿孩子开这方面的玩笑，改莲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给继羽当媳妇。就说那行呀，小凤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长得这么俊。
二太太说，我说的是真话，没开玩笑。小凤听到了，拉长声音说，妈，你一天尽是说我，我才多大，你羞不羞呀？
二太太笑笑，没吭声。她又对肖子铭说，她肖家爸，你把合作看着些，我来的时候把一个鞋样子忘了没拿来，想让她婶给改改。小凤你在这先玩着，妈和你莲婶婶到咱家去看看鞋样。
改莲本来是不想去的，这都快睡觉的时候了，又不是什么急事。但看着二太太少见的高兴，也不好扫她的兴，就说你把合作看好，小心给翻到地上，她一天能翻的很，就是个小害人鬼。
小凤本来就爱在这里玩，这么一说，更遂了她的意。两个人来到二太太的屋里，二太太也不提什么鞋样了，反而问她：“改莲，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改莲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晕头转向。说你是个好人，就是这几年确实受苦了，但又帮不了什么忙，以后会好的，再坚持上十年吧，他程家爸出来就好了。
二太太苦笑一声，说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只想眼前。你说范老四这个人坏不？改莲说，那个人何止是坏，比继羽他爹养得那些牲口都坏。
二太太又问，你说林先生这个人怎么样？改莲笑开了，说倩儿，你今天奇怪了，怎么把村部的这些头儿这么关心的。
二太太说，你就说怎么样吧这个人。改莲说，这个还用说呀，林先生在这个村里，那可是一顶一的好人，你看那村里的女人们，一说到男人，谁不说人家林先生的好！
二太太脸上涌上了羞涩而又幸福的神色，她像一个娇羞的少女一般，说改莲你别笑话我是个坏女人，小凤是林先生的娃。
什么？改莲被这个秘密吓得都要跳起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倩儿，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还是招了什么不干净了，这些话可不敢乱说，就当你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好不好！如果再让别的人知道，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倩儿凄然一笑，说：“改莲，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才给你说的。林先生确实是小凤的爹，东家他生不了，我也不知道大太太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有一次说了句让他找先生看看，他把我一脚从炕上踹了下来。他其实也抓了些药，都是我偷偷给他熬好了端去的。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林先生是我真心喜欢的男人，他也是让我逼的，没办法。他是个好人，你真心喜欢过一个男人吗？改莲？”
改莲被这个女人的坦诚感动了，她也隐隐约约地有一种预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是出于害怕，才把这个致命的秘密告诉了自己。
她能说自己一开始真心喜欢的人叫宋羽先吗？她能告诉倩儿，她和肖子铭那种血肉相融的深情吗？不能，都不能！她只能在心里给倩儿道歉，你的秘密太大，我可以为你保守，可我们的秘密更大，那可是要命的，一旦出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