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拴回到家里也没有说话,一个人躺在他的屋子里。在他们这个家,他和范老四很少说话,吃饭都不在一个炕桌上。至于妈妈看到儿子躺在那里,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小拴问她见没见到几张纸,上面写着字。
质朴的农妇告诉儿子,今天早上引火的时候看到有三张纸,给点了。“那是啥呀,有用吗?”妈妈还问了一句。
“没用,我拾来上茅房用的。”
肖子铭两口子也没有发现合作有什么异常。大了的女儿自然有了很多心思,不会向爹娘说的。改莲做饭的时候只是看到合作坐在灶膛前发呆,但也不好问。她也听村里人说了,南方木匠都已经离开了各个村子,回家过年去了。
在范家川人的理解中,南方人都是有钱人,最起码人家南方冬天多暖和呀,连大雁都要飞到南方过冬去了,哪像咱们范家川,冬天这么冷了,有几家能烧得起煤呀。
南方木匠并没有把水寒家的柜子打完,很多人知道后都骂南方人做事还是不地道,哪里有把柜子没打完就走的,你们过的年到底有多重要,都是穷讲究!
临近过年了,人们都已经慢慢清闲了下来。水寒的屋子里经常来很多聊天的人,杨老磨在这个时候就最是活跃,给大家烧水倒水,都成了他最爱干的事情。就连音音,都喜欢跟在杨老磨后面玩。
范新甲慢慢来的多了,娇娇对他还有些看法,但看他每次来都把水寒兄弟兄弟地叫着,也就不好意思再对水寒后面吹枕头风,让他不要和这个人来往了。
解放两口子是常客,即使他们住得那么远,但基本上是每天都来,一来就是一家四口。海海和音音玩得极好,那个小丫头杏儿也没有大名,扶着墙都能站得稳了。
小拴再没有来过,但有人看见,说是今天看到小拴在他家附近还拉着架子车,好像和他妈妈往家里拉一些烧炕的东西。
小拴怎么没有到这里来这个问题就连解放都很奇怪地问水寒。如果在范家川给小拴找一个落脚地,都只能是水寒家里。
水寒就支吾着说,可能他有事吧,没有事的话,小拴能不到我这里来?
这个时候水寒就会发现,那个看着傻不拉叽的杨老磨就一脸正经,似乎他们说的话题与他无关。可是真正的情形是,当时合作骂小拴的时候,他一直站在边上听着。
小拴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地,在范家川除了水寒那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后老子范老四一天不着家,他就想着能帮着妈妈做两天活了就到金沿县城去,至于过年对他来说并没有吸引力,一个没有家的概念的人,在哪里都找不到哪种过年的感觉。
这天他起得迟,因为妈妈没有叫他起来去干活。他刚把衣服穿好,就听到门响了一声。
他知道是妈妈回来了,这个时间点该做中午饭了。
他背对着门,来人站在他后面没有吭声。范老四是不进这个门的,只要他在这个屋里。
他回过头来,后面站的竟然是合作!
他正扣着纽扣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在自己家里看到合作,他知道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合作是肖家爸最宠惯的一个孩子,脾气上来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合作,是你呀。”小拴感觉自己的额头都要出汗了。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在金沿县里,我蒋小拴面对真刀都没有怯过,今天竟然害怕起一个小女娃娃了。
合作竟然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这倒让小拴不知道她到底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