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和的声音将弗丽嘉从弗洛伦萨的艳阳里带回到白雪纷飞的陋居,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伸出手摸了摸手臂,毛衣因为暴露在雪天里像冰块一样凝结到一处,脖子和脸也因为毫无遮挡而充满着融化的冰冷雪水。
这时一件巨大的外套被声音的主人套在了她的身上,乔治韦斯莱好笑地看着她,红色的头发在雾霾霾的冬天显得那么明亮,弗丽嘉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为何,她想象中外婆的样子和面前的乔治重合了起来,这不由得让她有些鼻酸。
“嘿”,他伸出手在弗丽嘉眼前晃了晃,“小金丝雀?冻傻了?”
她猛地回过神,悄悄摇了摇头,将打转的眼泪咽了回去。
“嘿”,乔治蹲在她面前,让她与他的视线平齐,“ 怎么啦?”
她又一次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因为太开心了。”
乔治温柔地看着她,仿佛一眼洞悉了她的所有情绪,“ 想你的家人了?”
如果无人问津,弗丽嘉有能力将一切情绪都吞咽进肚子里,不让任何人发现。但她逃不过一句温柔的关心,“家人”这个单词从乔治嘴里说出时,弗丽嘉感觉鼻尖一阵酸楚,忍不住掉下两颗泪来。
“嘘—嘘—”,乔治安慰地用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等会你的眼泪啊,就会变成两条冰棍,到时候再想把它们弄干净,肯定得把你的漂亮脸皮扯下来一小层。”
“你骗小孩儿呢”,弗丽嘉破涕为笑,乔治的手并不光滑,相反年岁让他的手有些粗糙,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异常的温暖。
“哦?” 他好笑地抬眼看着弗丽嘉,“ 看来小金丝雀已经长大了?”
弗丽嘉微微点点头,
“这样我就能理解了”,乔治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毕竟长大是一件最恼人的事,而且你还不能耍赖选择永远做个小孩儿。”
弗丽嘉看着他那双偶尔迸发出稚气的眼睛,平静了许多,“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没有任何忧愁的小孩儿。”
“或者是一个调皮的捣蛋鬼”,乔治笑了笑说:“ 毕竟你的家人会永远包容你。”
“可是我没有家人啊”,她捏了捏手里的信,
乔治看着她,眼里满是同情。
“以前啊,我总在问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弗丽嘉歪了歪脑袋,“如今,我知道了我的父母叫什么,他们来自哪儿,他们曾做过什么事。我甚至知道了我的爷爷奶奶也曾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他们也会跟人拌嘴,他们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我也知道了我究竟叫什么。好像......”
她顿了顿,“好像我突然就有了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一片永远飘在空中的羽毛。”
乔治安静地听着她说着,“ 我知道曾经在某时某刻我的家人出现过,他们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单词,而都变成活了生生的人。可是,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了我一个。我没办法跟他们一起过圣诞节,没办法冲他们撒娇,或者像你说的,恶作剧也不怕他们会讨厌我。”
她苦笑地说:“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儿,但我从未真正的成为一个小孩儿。孤儿,是没有童年的。”
空气安静了些,弗丽嘉从未和乔治真正的聊过天,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巫,而在她眼里,乔治也是一个她抱着不切实际喜欢的长辈。
“也许我该重新认识你,弗丽嘉”,乔治回头笑了笑,“ 不过刚好,你丢了一个童年,我丢了一个童年的玩伴。”
“我都不知道哪个更糟糕了”,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