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王小十问。
“不需要。静等他们的消息就好。”
开封城中,百业萧条之下,自有一番欢悦。这个世界上,纵使饥民遍地、哀鸿四野,却也仍旧有这么一部分人。他们不需劳动,亦不用经商坐贾,却可以坐拥这世上最好的享受。这岂非是天下间最大的不公?
人世间,又到哪里去寻那么多公平呢?街上的小乞丐能得到公平吗?若这世间真的有公平二字,为什么他会在这酒楼外伸着手乞讨,而不是在酒楼里闻听丝竹之音呢?
当然,这丝竹之音也已飘荡在了街上。只不过这美妙的乐声一到了街上,便失去了“味道”。
“叮!”一锭银子掉在了小乞丐的饭碗里,险些将小乞丐唯一的“家当”给砸碎了。
小乞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脏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更花了。银子握在手里冰凉,可心却是热的。仿佛春天已过,迈入了炎炎的夏日。他的手心以被汗水湿透,生怕这银子被人要回去。
许久,他才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面前之人他不认得。城中每日行人甚多,他哪能够一一记得。不过从今日之后,只怕小乞丐心里会永远记住这个人。因为只有他,才会出手如此大方。
酒楼里欢歌畅饮的贵公子出手同样大方。但他们的大方只对酒楼里陪酒的姑娘,却永远都不会大方在一个小乞丐的身上。所以他傻了,不知这人要作什么。
“这位、公子……”
“你读过书?”面前这公子问。他的装束很怪异,一身青袍,身后却背着一个长条的布口袋,不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听这小乞丐说话而猜出的。
“没有。”显然是他猜错了。
“那就好。”男子道:“你去帮我送一封信。”小乞丐不识字,他正好可以放心的将信交给他。
手拿着信,怀揣着银子,小乞丐脚下生风跑的飞快。看样子,自己也该快些动手才是!这男子想到。而后,他便进了这酒楼。一边向里走,他一边解下了身后背着的口袋,露出的是火红的红缨……
小乞丐跑的飞快,直跑到了一处大宅院。门前数十蹬台阶,当是开封城中最大的一户人家。门上有匾,可小乞丐却认不得是什么字,可这却并不妨碍他将信递给门前的守卫。而后,就没有他的事了。
深宅大院,一封信如泥牛入海。一个时辰后,门里才见了动静。一队数十人的快马,奔袭向了来处。那小乞丐的来处。
原本热闹喧嚣的酒楼,而今是一片死寂,跳动的火焰格外欢快,血肉的焦糊令人作呕。
“快救火!看看酒楼里还有没有活人!”这么大的火势,慢说是活人,就是只老鼠也早已化为了灰烬。
“大公子,火势控制不住了。”
“再去调些人来。看今日这样子,又是厉若海所为。”近两年来,厉若海的名字,可是在北地扬名。他曾刺杀过元顺帝,虽未成功,却全身而退。而后,他知晓元顺帝身边的护卫严密,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改为刺杀朝廷重臣。尤其是那些,朝廷重臣家中,不学无数的子女。他非但是要杀光元人,更是要让他们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就像自己当年失去父母双亲一样。
这边忙着救火,而另一面,厉若海却是趁机混入到了帅府之中。
火势越来越大,似是照亮了整个开封城。王小十站在街上,火光让他的脸都觉得炽热。
光顾着抬头看的功夫,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