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伯温清楚,张士诚的部的攻击看似猛烈,实则却是在佯攻,试探城中的防备。
这样佯攻持续了两日,双方伤亡都不小。张士诚部折损近五千人,而白莲教一方,伤亡则在三千之上。
如此看来,应当是白莲教更胜一筹才对。可别忘了,白莲教是处在守城的一方,若不造成张士诚部三倍的伤亡,却也算不得占到了便宜。
幸而,韩林儿与乌恒的态度尚算坚决,也没有要投降张士诚的打算,不然这一战连打都不用打了。
傍晚间,张士诚部的军士如潮水般退去。连日进攻不下,或许张士诚就要暂缓一步了。
晚间,刘伯温正与乌恒商议。而今城中所余军械不多,若明日张士诚再次发动进攻,不得已便要拆除民房了!刘伯温虽不愿,却也耐不住形势所迫。
乱世之中,人命视如草芥,不要说是拆除民房,征用木料,纵然是将城中青壮年编入军中也无不可。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是黄将军派人前来,请乌恒将军商议抵御张士诚的事。乌恒不疑有他,便跟着去了。
可反过来,刘伯温的心里却是犯了嘀咕。这几日,白莲教的大小将领刘伯温认得了不少,而其中这位黄将军,对于守城一事并不热衷,甚至数次流露出了对乌恒的不满,称其不该死守安丰,与张士诚硬碰。怎么今日,他会主动找乌恒商议这样的事呢?
心中越想越觉得奇怪,刘伯温赶忙叫来了王小十,两人随后追了上去。
军营之中,非但是乌恒,军中大小将领,乃至是韩林儿都在,都是被请来的。黄将军的谎话连乌恒都骗过了,骗过韩林儿又有什么难的。
“人已经到齐了,黄将军有什么话就请明说吧!”乌恒察觉出了几分不和谐的气氛。
黄将军道:“如今张士诚兵临城下,安丰城岌岌可危,各位觉得,我们继续死守下去,还有什么出路吗?”
“若不死守,就算想要撤出却也没有机会了。安丰城四门,都已被张士诚所围困。”有人道。
黄将军道:“各位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
“想什么?莫非是要投降张士诚?”乌恒算是一语中的。“姓黄的,你当初无路可走,是白莲教收留了你,而今大敌当前,你竟说出了这番话!”
“此一时、彼一时。若不投降张士诚,我们岂有活路?”
乌恒道:“如今,吴国公处已经得到了消息,只要吴国公率兵赶来,就足以打败张士诚。”
“朱元璋吗?朱元璋狼子野心,害死了郭天叙父子自立为王,只怕等他一到,我们白莲教也要成了他朱元璋手中之物了吧!乌恒,你是不是早就投降了朱元璋,才处处替他说话!”
“放肆!”乌恒可也不是个寻常人,当下拔出刀来便要劈了他。
众人进而相劝,更兼是数日旧有冤仇的人也吵做了一团。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韩林儿就只觉得一阵头大。他很想出言喝指住众人,却怕自己人微言轻。说到底,自己这个小明王也并无几分分量。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大家只见一人倒在了地上,一滩血迹分外显眼。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甚至于,人群慌乱之中,尚且不知倒地的是何人。只不过,出于心理的不安,这一众将领各自拔出刀来,在身前戒备。
不知为何,又有一人发出了声惨叫,进而跌倒在地。鲜血同样洒在了地面上,撒在人的鞋面上。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最是令人害怕的。惊慌和害怕之中,人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姓黄的,你敢背后下手!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