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本能地乱抓在这人勒在颈前的手臂。
余光扫到他们斜后方,潜伏的大嗓门哥对她打了个安心的眼色,半蹲在地面缓缓出动。
晏回时应该也看到了,微不可查侧半步,挡住拿刀人眼角的视线。
他展开双臂以一个全身暴露无遗的姿势一步步走向对方,后背似乎浸出密密冷汗,不敢想到她万一出事。
“我换她。”
“你?”
“对,你知道我是谁。”
江祠猛然抬眼!
以晏回时的背景、地位换作人质,哪一点都比她让拿刀人更有底气。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织。
晏回时眼底有丝不镇定,但转瞬不着痕迹被从容掩盖。江祠右手缓缓地,攥紧手心那根小铝管。
晏回时余光里是她,又往前一步。
拿刀人吼:“别过来!老子不换!”
就在这瞬间,江祠抬手握住铝管狠狠划进颈前手臂,晏回时击开这只手臂。刀刃偏离江祠的咽喉,同时几位警察和潜伏的大嗓门男顷刻向这人捕去。
“别动,警察!”
江祠趁机闪身,晏回时没有半分迟疑,将她按进怀里转身护住。
身后发生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混乱中,两个人因冲势跌了出去,咚一声撞到杏树。
“别怕,没事了。”晏回时只顾得上在她后脑磕上树干前伸手垫住。
砰!下一秒怀里抱着她摔倒,后背重重砸上了地面。
江祠的棒球帽掉在一边,粉白色杏花瓣飘如雨下,落得满身满地。
江祠等脑袋里的嗡鸣过去,准备支起身体检查晏回时什么情况……
手心按到他胸膛,嘶!我在他怀里?
江祠没爬起来,就被晏回时按回胸前。
“你不知道架在脖子上是刀么?”
如果那人手滑了、如果刀锋偏了、如果任何一种其他情况,他想起来竟觉得后怕。是的后怕,对她的危险感到后怕。
空气沉默了有那么几秒钟。
江祠脸按在他胸口:“那你也真够意思啊时哥,凭什么换我。”
……
意识到对她这种特殊感觉的晏回时,不说话了。
杏花雨下,画面太美、太浪漫,以至于处理完险情的警察们不敢正眼看,非常想捂住自己被闪瞎的双眼。
“哇塞!”
“哇塞个头哦!”
大嗓门哥没想到他时哥时运这么牛逼。
原本今天队里行动,在这里抓捕这伙贩卖剧毒化学品的上家。没想到时哥先被那伙孙子盯上报复了,他收到微信的时候差点吓软,忙派人在后门接应。
那一刻千言万语从心头闪过,最终迎风汇成一句告别——
朋友们再见了!我就要被李局送进核四院的反应堆,一炮前往南太平洋了。
“别哇塞了!快去把时哥和……嗯嗯时哥那谁先扶起来啊!”
同志们七手八脚去杏花下架人。
晏回时站起来替江祠拨掉发顶花瓣,她怔着不动。他又捡起棒球帽扣回她脑袋,看向大嗓门哥。
对方立刻叫了句“时哥”,指挥着弟兄把抓到的孙子押走。
“你身上没伤吧?”
“没事。”
晏回时主要在确定江祠没事,她站着还有点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