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家,”晏回时看着江祠近在咫尺的脸孔,昏黄暖人的光晕下,眼睫眉梢朝他勾出来的全是醺意。
他意识到什么,叹口气:“原来喝酒了?”
江祠微微一笑:“……哈喽,时哥。”
“……”
晏回时被叫得太无防备,以至于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松,江祠头一歪就要往垃圾桶磕去。
他急忙将手垫过去,护着她的脑袋捞回来,让她的额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就着这个姿势,掌心顺势放在她脑后轻轻抚了抚:“在酒吧喝的?”
江祠额头闷在他肩上。
过了会儿:“哦不是,我回来自己喝的。”
在没请到鼓师之后。
晏回时稍微放心,拍拍她后脑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喝多了,回家还是坐会儿?”
江祠顿了顿才摇头,状态介于清醒与不清醒间。
“没喝多。”
晏回时笑:“醉鬼都说自己没喝多。”
江祠抬头向他望去,安静迷茫,还很委屈。晏回时心口再次被什么轻轻撞了撞,伸手捞住她两只手臂。
“别坐地上了,我送你回家。”
“在家呢啊。”
她抽了两下胳膊没抽出来,靠在垃圾桶上休息:“我是废物,垃圾桶就是我家。”
“……”晏回时用尽全身涵养维持面如止水,眉梢还是跳了跳。
江祠在一寸一寸认真抽着自己的两根胳膊,不防手腕又落到了他的掌心。
她盯着研究了一番,笑笑:“时哥,你也回家吧,我就不送你了,欢迎常来做客。”
……
晏回时终于确定她纯粹、真的、绝对只是喝傻了而已。
他刻意把手机按亮给她看时间。
“小东家,我才来五分钟你就赶客,凳子也没让我坐,水也没给我喝。还说什么欢迎常来做客,好,那就先这样吧。”
晏回时放开她的两只手腕,才站起来要转身,果不其然衣角就被江祠伸手扯住了:“时哥……”
“嗯?我先走不会打扰你了。”
“哎——”
江祠仰着脑袋,还是很委屈地看他。
“我没有赶客的意思,正好我还有话对你说,你还是坐吧!我家也不大,你随便坐,我给你搬个凳子。”
“……”晏回时如愿地、没办法地笑了。
然后,他眼睁睁看江祠从垃圾桶后面薅出来块砖头,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晏回时姿势憋屈又帅气地坐下来的时候还在感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陪一个喝傻掉的女孩,围着垃圾桶过家家。
两人对坐下来后,江祠先看着他,想说什么犹豫了会儿,带着醉意的表情越来越揪心:
“时哥,有一天你买走月满祠,要对它好,我虽然没办法将它维持到最后,但我还是会继续为你和戏楼尽最大一份力的。”
晏回时笑。
她却悲伤到两根眉毛都耷下来,快哭了。
“还有,你能不能对月满祠的小兄弟们也好,他们都太不容易了……我保证不会妨碍你当东家的,但是,但是你们都要前程似锦啊。”
晏回时笑了会儿,拍拍她喝醉的,有压力的小的脑袋。
江祠顶着他的掌心,自顾摸到手机,手指颤巍巍戳开月满祠的微信群,忧伤地连发了六个红包。
她的微信立刻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接二连三的叮咚声,小兄弟们抢的火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