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思“”
澹台千里瞥了他的手臂一眼“本尊看你气血充足,尚且能以血代墨作符,为何不履行诺言”
陆九思在心中略作权衡,开口道“你要是好好同我商量,这点血也就不必浪费了。”
澹台千里笑了笑。
他没有回应,但从那毫不在意的神情中不难猜到想法商量也得看对方的身份,他和祭酒可以坐而论道,和旁人有什么好商量的
澹台千里取出墨玉钗。
这也算是陆九思的老朋友了,他还记得上回就是被这钗子划破颈侧,害他头昏眼花了数日。
“不行,我不答应。”陆九思猝然发难,一手推出,猛地格开了澹台千里的手臂。
对方手臂一歪,手肘撞上床头,手中墨玉钗却划开了陆九思原本垫着的枕头。枕头外包棉布,内里填实的都是荞麦,经钗子一划,荞麦壳争先恐后地挤出裂口。
陆九思提起枕头,朝外一抖。
连荞麦带壳全都砸在了澹台千里身上。
年纪不小形体不大的妖王兴许是太久没遭到过这等暗袭,怔愣了片刻。些许荞麦壳洒在他的头顶,沾在了发丝上,让他看起来就像和同伴玩闹却打输了,被捉弄的小孩儿一般狼狈无措。
但眨眼之后,他松开手中玉钗,握住戒尺,掌心朝下一按。
轰
一声闷响过后,由祭酒亲手制成的竹床四足皆断,塌陷在地。
那只被摆在床头的鸟笼也随之掉落。鸟笼锁扣在落地时被撞开,受惊的山雀拍打着翅膀飞出鸟笼,满屋子横冲直撞,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陆九思朝外一滚,及时翻身下了床榻。
一抬眼,就见澹台千里手持戒尺,随意一划。
那把戒尺本就沉重非凡,指哪儿打哪儿,祭酒房中根本没有一个物件经得起糟蹋。尺端扫过床前矮几,几案上的香炉连同花囊就被打翻,粉身碎骨;劲气拂过四壁,墙上挂着的字画也不堪重负,吱呀落地。
更有那只找不着北的山雀,在空中翻滚数圈也没能避开,慌得直叫。
“叽叽”
别叫了,还有更慌的呢。
陆九思在心中想着,伸手把撞到自己胸口的山雀捞住,小心地放在一旁箱箧上。箱箧低矮,又靠着墙角,不太容易被误伤。
这么一缓,澹台千里已经走到他身前。
陆九思一矮身,钻进书桌之下,反手掀翻了靠桌而立的白瓷梅瓶。
梅瓶高逾半人,和澹台千里的个子不相上下,瓶身一斜,几乎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寻常小孩都能急得哇哇大哭,掉头跑开叫妈妈了。澹台千里显然不会有这种感悟,他只在任梅瓶自在倒地和伸手扶上一扶之间犹豫了片刻,考虑到这是祭酒的屋子,选择伸手扶住。
他一只手就轻易扶稳了梅瓶,将其归位。
而这时陆九思不过从书桌下迈出几步,转移到了窗边而已。
澹台千里略感疑惑,要是对方真想和他撕破脸,扯嗓子大喊都比这样东躲西藏来得有用。虽说屋子里的任何响动,只要他想,就丁点儿也传不到外边。
何必呢
“本尊没说要取你的心头血,害你性命,有什么好怕的”澹台千里见陆九思的模样,仿佛担心被刺穿心口似的,出言道。
陆九思慌不择路,语气倒是很镇定“我不怕。”
澹台千里嗤笑一声。
他是没将这点小打小闹当真,否则哪里容得陆九思几次脱身。他手臂一展,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