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整,星巴克人民广场店。
“再p个烈焰红唇上去?”短发的男人说。
扎了马尾辫的男人昂着下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厚,怎么不说再p个蝴蝶结?香奈儿时尚编织袋要不要?比基尼呢?jason,这是相亲,要肃穆,要端庄,不能妖艳贱货,you know?”
“那不如p个黑白照呢,”对面坐着的帽子男孩说,“配上老大那张冰山脸,可以直接拿来当遗照了。”
马尾男伸出一根纤长的指头,轻轻巧巧点在他额头上:“你小声点,阿姨听见了怎么办吼。”
端着一杯咖啡的贺伊人慢慢走过来,缓缓坐在他们身边,摘下了墨镜。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可不就是一张死人脸吗?”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扎着马尾的唐徵羽。这是她的得意门生,她儿子贺彰的发小。唐徵羽从小说话做事都像个小姑娘,长大之后果然也喜欢男人。
她当时秉着一种疼惜的心情教导贺彰:“同性恋并不是罪过,他们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你不要对他有偏见。”
万万没想到,她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是个同性恋。
“写得怎么样了?”她问。
“写到生平简历了,茱莉亚音乐学院全a硕士毕业,师从美国著名指挥家津尔曼,现任上海青年爱乐乐团的驻团指挥……”坐在唐徵羽旁边的大提琴手jason说。
唐徵羽摸着下巴思考:“要写职位吗?总觉得用在这种人群堆里有点浮夸呢。”
贺伊人说:“照实写吧,没有关系。”
帽子男童乐张了张嘴:“老大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要知道昨天贺彰的车才刚刚被撞了个窟窿,晚上排练的时候,面上都是毫无表情的。
唐徵羽低头专心涂自己的指甲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老大多可怜啊,是时候找个伴儿了,不然每天就跟欲求不……就像美杜莎一样,看谁谁石化。”
贺伊人嘬了一口咖啡,轻轻“嗯”了一声视作同意。
刚知道儿子性向时,她的心里是有些崩溃的。
她自认为不像其他的那些家长那样古板。非要说的话,她曾经还一度觉得这种恋情是理所当然该被包容的。
但等事情真正发生到了她的头上,要她支持自己的儿子走上这条道路,她才发现这个事实是多么地难以接受。
她很欣赏唐徵羽,但也清楚唐徵羽在所谓“gay圈”里的一些名声。久而久之,她就默认了那里面是一淌浑水,清白的男孩子趟进去,势必会被污染。
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
经历了昨天的争吵,她终于痛定思痛,决定自己来为儿子物色一个合适的伴侣人选。这件事她也和贺彰提过,可他态度暧昧,没同意也没反对。
愿意不愿意的,她是摸不准儿子的态度。但总得试一试,见个面,就当是认识新的人。
她是这么想的。
相亲需要准备,她眼睛不太方便了,就请了唐徵羽和其他两个乐团成员来帮忙。
唐徵羽继续说:“这两年哦,还是有人给自己儿子找男朋友的,不过都是在公园的小角落里,不好找。”
“真的能找到吗?”童乐怀疑地问。
唐徵羽说:“有心找那还是能找到的,说不定还能碰上我认识的熟人。”
贺伊人放下咖啡:“怎么说?是平时和你一起玩的?”
“不是不是,”唐徵羽当然知道师父介意他那些所谓的朋友,解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