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霁整个人都懵的一批。
“你们以前在学校里见过面吗?”吴英秀看不惯他这么傻站着,借着要给他整理衣服的动作把他拉了过来。
顾长霁没说话,倒是贺彰接了话头:“从前是同班,最近也见过面。”
“呀,是这样吗?”吴英秀笑了笑,“那你们平时关系还不错呀,都省了互相了解的步骤了。”
顾长霁看了贺彰一眼,发现对方也跟他一样,满脸都写着尴尬,瞬间内心得到了安慰。
他轻轻推了推吴英秀的胳膊,低声说:“妈,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吴英秀看他一眼:“说。”
“换个地方说啊。”他使眼色。
“就在这儿说,刻意躲开人家多不好。——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长霁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不喜欢男人,让两边都难堪,这事再没脑子的人也做不出来。
他决定暂时忍着,等今天回去了再和吴英秀摊牌。
——总不能真的让他和一个男人结婚吧?
为什么他亲妈突然就能接受他和男人结婚?是被什么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贺彰知道这是一场相亲吗?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一大串想法在他脑子里车轱辘似的,打着转,沸成一锅粥了,脸上还要挂着得体的微笑。
他和贺彰不得不挨着坐,两个人自觉地拉了拉各自的位子,拉开距离。
这一点倒是分外默契。
“我都记不得我们家长霁高中的样子了。”
喝了一杯果酒之后,吴英秀开始说起了比较能引起共鸣的话题。
“那时候我们夫妻俩都忙,公司上市,每天就像个陀螺一样打转,学校的家长会,还有我女儿每年大大小小的竞赛,我们没有一次到场的。”
她回忆这些的时候是带着一点愧疚的,语气也难得柔和:“以前长霁在学校的表现,都是保姆替我去见了老师,再告诉我的。好在我们虽然缺乏管教,他们那时候也还算听话。”
贺彰“呵呵”笑了一声,听着也是冰冰凉凉的,并不像发自真心。
顾长霁知道这绝对是在冷笑。
只要贺彰没有失忆,就一定还记得他高中那些不堪回首的二世祖历史。
那时候他要是犯了错,都是央着哄着燕嫂不要告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瞒天过海的,吴英秀当然什么都不知情。
贺伊人说:“阿彰这个孩子,平时就像个闷葫芦,一定要问一句才答一句,平时也不爱跟我说学校里的事。”
说完她又笑了,像想起来什么趣事:“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他这张嘴长了是干嘛用的。小时候他跟着我学小提琴,我带他参加过几次演奏。他想学指挥,却不跟我说,后来有一天我在工作室里找不到他,找了半天,才看见他一个人偷偷在台上学指挥的动作……”
贺彰咳嗽几声,示意可以不用再说了。
顾长霁也“呵呵”冷笑了一下。
学校里的贺彰可没有这么闷,一句话就能噎死人,当初有女生都对他的讽刺技能五体投地。
顾长霁高中时身高飙得快,不喜欢拘着束缚着,总喜欢把腿伸直了,霸蛮得很,时不时抖抖腿。
其他人多多少少会忍着,偶尔也有提醒下他的,比如刘曦。但他总是只记得一回,下回又忘了,还是会无意识地抖腿。
只有贺彰从来不惯他坏毛病,他被安排成顾长霁的前桌,第一次碰见他这种行为,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