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愤怒的首席指挥就在《约法三章》里加了一条附加条例。
——没有迫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同床共枕。
昨晚才信誓旦旦说自己睡相极佳的顾长霁,今天早上他醒过来一看,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闷出了一身的汗。
以至于他做了一晚上的梦,全是有人把他五花大绑捆住,要放进火辣辣的牛油火锅里去涮。
凌晨六点半,贺彰就彻底清醒了,费了一番工夫把身上的牛皮糖推开,这才算脱了身。
他皱着眉看身边仍然睡得雷打不动的顾长霁。
顾少爷确实有放浪形骸的资本。
平时醒着的时候,一对惹人注目的桃花眼,笑起来缠缠绵绵的,像是有千千万万根情丝在里头。等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煽情的眼眸,又有点孩子的乖巧。
要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就好了。
被压了大半个晚上的胳膊大腿都酸着,他活动了几下,刚想起身,又被顾长霁一条长腿压过来。
贺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又把他推开。
顾长霁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抱住一边的被子,搂在怀里继续睡。
贺彰换了套运动服,准备下楼去切两片面包垫垫肚子,再去小区里慢跑几圈。
他是个自律的人,一旦养成了习惯就不会半途而废。
晨曦洒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还没来得及过花期的月季微微仰着俊俏的小脸,看着这个在躺椅上看早报的年轻男人。
他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却没有管,开始调节手腕上的智能手环。
有人在给他发消息。
贺彰很清楚这是谁,再第七声提醒到达之后,终于拿起手机给出了一条回复:
你好,贺彰还在睡觉。
对面终于偃旗息鼓。
新婚第一天的顾少爷如愿以偿,睡了个安稳觉。他看了眼时间,居然才早上九点,太阳还乖巧地在东边待着,没有透进他的房间来打扰。
他打着哈欠起床,洗漱时看见两只电动牙刷,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结婚了。
从今天开始就是已婚人士了。
顾长霁莫名想笑。
他把刘曦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含着牙刷点开了facetime。
刘曦打了半宿的游戏,早没了当伴郎时的神清气爽,这会儿蔫儿吧唧胡子拉碴在被窝里缩着,老大不乐意地问:“干嘛?”
“又打游戏?”顾长霁说,“氪了多少啊?”
“一万八,”刘曦困归困,气还是得生,“妈的,随机抽礼物,我以为要给我一个老婆,送我一罐茶叶,我差这点茶叶吗?怎么不给我送话费呢?你不是拉黑我了吗?”
顾长霁说:“九点了,太阳晒屁股了,想给你表演一个刷牙。”
刘曦说:“哥,我觉得你今天身上有着一种……”
“说。”
“少妇的光辉……”
顾长霁差点一口泡沫喷出来:“我操。”
刘曦来精神了,又贼笑起来:“你们到时候准备怎么办?在校友会上公布结婚的消息?当初的两个校草,居然内消了,毁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顾长霁刷完牙,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公布。”
刘曦:“啊?”
“我们不打算公布,就瞒着。”
刘曦早知道他们两个不对劲,这回被当事人戳破了,八卦劲儿往上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