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霁趴在护栏上,望了会儿对面流光溢彩的商业大楼,忽然说:“有烟吗?”
“没有,”贺彰说,“我讨厌烟味,你最好也不要抽。”
顾长霁扫兴地咂咂嘴:“嘴巴寂寞了。”
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是贺彰的,手心里躺着一颗瑞士糖。
顾长霁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还随身带糖啊?”
贺彰冷冰冰的,没理他,自顾自剥了一颗放在嘴里,继续眺望江面。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顾长霁盯着手里的糖看,倒不急着吃,玩来玩去的。
贺彰不咸不淡地回敬道:“你也很有意思。”
顾长霁拿这颗糖做着抛物再接住的动作,回忆着高中时贺彰的样子。
那时候他对于贺彰的了解非常少,甚至不知道他是组合家庭。因为贺彰转学过来之后没有什么朋友,还因为和他作对而被孤立过一阵子。
而他呢,当时就像个霸王,现在再想想那时的行径,又中二又好笑。
从前他觉得贺彰就适合当独行侠,因为这个人的个性根本不适合有朋友。
那时的贺彰也会随身带一颗糖吗?
“你留学的时候,有没有有想过家?”
“不想,”贺彰说,“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顾长霁本来想说说贺彰继父的事,但话到嘴边,他又有些犹豫了。今晚喝的那瓶红酒,好像现在才刚刚上头。
他觉得自己有点冲动,或者说是有点模糊了他和贺彰的关系。
他们是合约婚姻,从前还水火不容,应该还没有到可以聊这些的程度。
更何况贺彰这么讨厌他,还有可能会把这当做是一种冒犯。
“嗨,我现在在外滩惹,”一个捏细了的嗓音凭空出现,“嗯~谢谢姐姐的打赏~有空要来上海玩吼,我是可以当导游的呀。”
“对的呢,我是上海本地人。咦?想听上海话吗?那姐姐给宝宝一个‘我要抱抱’,宝宝就用上海话说一遍好不好?”
贺彰和顾长霁齐刷刷扭头,看见一个化了网红妆的男人正对着手机屏幕疯狂wink和发射么么哒,不由得集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唐徵羽,”贺彰认出来了这只妖孽,眼睛上下扫描了一遍,“你……”
唐徵羽则是瞬间斯巴达,手忙脚乱地关了直播,然后一百八十度变脸,活脱脱一朵雍容富贵花:“姐姐也在这里鸭,真是巧了哦。”
顾长霁:“姐姐?”
唐徵羽又对着他甜甜地喊:“姐夫~”
顾长霁条件反射躲到了贺彰的身后,再次探出半边头来,十分矜持地回答:“嗯,咳,你好。”
贺彰:“……”
唐徵羽:“……”
等唐徵羽在顾长霁的面前卸了那层厚厚的妆,顾长霁才认出他来:“你不是昨天那个伴郎吗?”
唐徵羽抬起手摸自己的耳朵,说:“人家是贺彰的发小。”
贺彰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妈的徒弟。”
唐徵羽打量着他们: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一身相称的衣服,像情侣装,还挺登对。
他不由得在心里夸自己真是个好媒人,又感叹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被贺彰给受用了,实在让人嫉妒。
“要去喝一杯吗?”唐徵羽说话的声音总算正常了些,发出邀请,“去我常去的那家,离这儿很近,也就几公里。”
贺彰看向顾长霁:“你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