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员带小草离开,护士也要忙着照顾其他病房里参与实验的病患,屋里便只剩下林诤言一人。他又扶着辅助车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便严格遵循作息时间,回到床上开始午休。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实验员依旧没有回来,护士也在给他端来一份水果之后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体现在除了需要加强运动之外,没有其它的观察和注射需求,也已经能依靠辅助车走到卫生间自己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了,不再需要护士时时盯着。
林诤言吃完水果,翻看了一下床头显示屏上的复健计划,撑着辅助车下了床。
他最近需要走动的时间很多,因为行走不仅可以让他下肢的骨骼肌肉加快恢复,还可以唤醒他的心肺功能和身体协调,是目前为止最有效且简单的复健方式。
走了几圈之后,林诤言试着松了松辅助车的横杆,惊喜地发现自己即使脱离辅助,也可以向前迈步了。
他抬手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在略微急促的喘息中忍不住笑了出来。
虚扶着辅助车,林诤言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向前走更多步。
腿部肌肉开始酸胀发颤,他走得有些晃晃悠悠,但脚步依旧坚定。
又走了四五步,他才感到力量不济,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好他早有准备,伸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转为跪坐,伸手拉着辅助车的横杆,试图将自己拉起来。
身后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快步向他走过来,脚步声中透着明显的焦急。
林诤言以为是护士要来扶他,扬声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起来”
于是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常谙静静地站在林诤言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面前瘦削的大男孩缓缓将身体从地上撑起来,伸出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辅助车的横杆。
那双手和游戏中并不一样它太瘦了,几乎皮包骨头,皮肤也白得近乎透明,其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林诤言穿着有些宽大的病号服,身体瘦弱,显得衣服空荡荡的。露出领口的一段脖颈更是又细又白,被汗水打上了一层珠光,看起来仿佛白瓷般脆弱。
但他偏偏又那么坚韧,即使手臂和双腿都在颤抖,也还是努力凭借自己的力量,抓着辅助车缓缓站立起来。
常谙看着这样的林诤言,视野不禁渐渐模糊,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酸痛。
林诤言用力攥着辅助车横杆,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稳,笑道“你看,我说我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略有些急促的炙热呼吸扑在他的后颈。
“诤言”
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后是贴在他耳畔的,微微湿润的面颊。
林诤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愣在原地。
片刻,他不可置信地轻轻摇了一下头,这才渐渐意识到时长安,不,常谙,竟然找来了
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这个拥抱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带着令他无法抗拒的强大气势和缱绻柔情仿佛是他已祈盼了千年的阳光终于重新照亮天际,让他的整颗心脏都被满足与感动充斥。
不知不觉,林诤言落下了一滴泪。
但这泪水并不是悲伤,也不是感动,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小小的心脏装不下这么多喜悦,于是只能以泪水的形式从他眼中溢出,沁入他不由自主带了笑意的嘴角。
眼泪越来越多,林诤言的嗓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