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床边,柳宜一就撑不住地一屁股坐下去,左脚疼得几步麻痹。
“脚怎么了?”宋锦英盯着柳宜一眼睛问。
柳宜一刹那间有种自己早已被完全看穿了的错觉,她本能的立马避开视线:“没怎么。”
宋锦英俯下身,捏住柳宜一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面对面,缓慢而压迫力十足的逼近。
“我说话,很不喜欢重复,那是浪费时间。”她抓住柳宜一闪躲的眼眸,“以后,同样的问题,不要让我一而再地重复问你,明白吗,嗯?”
柳宜一刚消弭没多久的心慌,重新涌了上来。
恍惚里,她好像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刚回柳家,不小心犯错的时候。
柳池镇让她跪在客厅里,然后冰冷厌恶的和她说:“我不喜欢和你废话,以后,你不要乱碰家里的东西,不要随便在家里说话,也不要随便出去丢我的脸!”
柳宜一抓紧手底下床单。
而宋锦英,是比她父亲更强势,更凶狠,更可怕的存在。
柳宜一感到强烈的委屈和绝望,泪水在她瞳仁上晶莹的覆上一层。
“如果我犯了呢?”她望着宋锦英问。
眼神是可怜的,表情却又是倔强的,带着勾人的刺。
宋锦英仿佛看到了一点乖巧面具下,真实的她。
她大拇指摩挲着柳宜一的下巴,她迅速换了一个样子,调情一般地笑起来:“你说呢?”
柳宜一不适应的皱起眉,对于这个不把她真实情绪当一回事的宋锦英,更讨厌了。
宋锦英松开她下巴,情人一般,亲昵地抚摸着柳宜一的脸颊。
“我不会打你。”她说,“但我会罚你,大人之间的那种惩罚。”
话音落下时,她指尖反复划过柳宜一耳垂方的部位,大拇指擦着柳宜一的唇角,暗示意味明显。
柳宜一脸蹭的一下烧红,她急忙后躲,狠狠地瞪着宋锦英,一句“别碰我”涌到了嘴边,差点就吼了出去。
像只炸毛的猫。
宋锦英收起手,摩挲着指尖,笑着道:“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
柳宜一:“……”
柳宜一恨不得瞪死她,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忍气吞声地扭开视线。
宋锦英放下手:“脚怎么了?”
这是现在的,第二次问她。
柳宜一犹豫了一秒,不敢再说没事,别扭道:“踩到石头,划破脚底了……”
宋锦英蹲下身:“脱了,给我看看。”
柳宜一藏起左脚:“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不麻烦你。”
宋锦英蹲着身,比床上的柳宜一矮,可她抬起眼睛隔着镜片看过来的眸光,却仍旧凌厉逼人。
那模样好像在说,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柳宜一怕她,真的怕她。
还是把小白鞋脱下了。
一脱鞋,她自己都吓一跳,伤口又出血了,袜子都被染红了,狰狞斑驳。
宋锦英眸色一深,笑意却反而明显起来:“在你这里,这是没事?”
柳宜一回避地看着羊毛地毯,不吭声。
“右脚呢?”宋锦英道,“伤在哪儿?”
柳宜一说:“右脚没有伤……”
宋锦英不说话,只是盯着柳宜一,沉默的压力比言语更加威慑人心。
柳宜一认命地说:“在膝盖……”
宋锦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