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给出的回答并不出色,语言也十分浅显直白,但胜在大方向正确,无论遇上什么问题,神龙的答案永远不离“赈灾、安民、慎重用兵、善待臣子”的宗旨,一看便觉得他是个温和宽厚的人。
至于如何按照二殿下的回答具体操作,那是下面官员的责任,一定得因地制宜,也确实不需要二殿下想出详细操作办法。
朝中虽然有卫琰这种忠直之士,但也绝不会缺少张曦、王鸿善于逢迎拍马之流。
越是佞臣,越希望坐在龙椅上的是脑子不清楚的君王,眼见二殿下这次的回答挑不出毛病,他们狠狠吹捧了一番,让泰兴帝对册封二子做太子安心了。
泰兴帝满心欢喜,借着酒劲儿让宫人把他抬去凤栖殿,跟崔皇后怀念了大半宿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的艰难岁月。
崔皇后陪着泰兴帝忆苦思甜的过程中,轻轻巧巧的套出了朝堂上谁给她儿子说过好话。
让宫女伺候睡着的泰兴帝,崔皇后披了衣裳坐在窗前彻夜难眠。
天光破晓,崔皇后站起坐得发僵的身子,柔声道:“罢了,总有其他偿还张曦几个的时候。”
外人哪有儿子开心重要,神龙性子软和,若是娶个太强硬的妇人入宫,以后怕是难过只能躲起来偷偷哭了。
泰兴帝醒来,崔皇后亲手服侍他穿衣,在系绳结的时候,状若平常的说:“陛下,昨日我召婉儿入宫,想要对她安抚一二的时候,恰巧神龙找来。姐弟二人见面时候,突然让我想起来,神龙都十三岁了。”
张婉作为嫡长子麟德的妻子人选,泰兴帝也跟着考校过,听崔皇后提起这么一号人,便不由得又回想起丧子之痛。
儿子都没了,再提那姑娘未来还要嫁人生子过幸福人生,泰兴帝莫名不舒服。
他哼了一声,沉声说:“你自己就够难受了,不说好好调养,还管外人做什么。”
崔皇后软着嗓子低呼一声“陛下”,泰兴帝立刻重视起来。
夫妻多年,崔皇后每次用这种声调呼唤他,都有正事,而且每一次都证明,崔皇后的看法极端正确。
崔皇后意有所指的说:“张曦亲妹嫁了禄王做续弦,不可慢待。我们当初择张氏女,为得便是安抚张曦的。如今麟德不在了,我们更该好好安置婉儿,亲生女儿总比妹妹重要些。若是婉儿不能嫁得舒心自在,岂不是要老臣寒心。禄王在朝堂的名声至今还是‘才能卓著、宽厚仁慈’呢。”
泰兴帝耿直道:“再自在,也没人能给张氏女比‘太子妃’更高的位置了。”
崔皇后很赞同泰兴帝观点似的颔首,随即补充,“是啊,我一开始见到神龙和婉儿,想着他们只差了两岁,便是凑做堆也无妨。可神龙不愿意,对我说那是他的‘嫂嫂’。我突然就想到娘家侄儿今年刚得陛下恩赐,补了光禄大夫的职缺。他与麟德同岁,神龙往日也叫过几声兄长,实在是个良配。”
泰兴帝握着崔皇后的柔荑,一脸感动,“朕都懂,颖娘全是为了替朕分忧,你娘家侄儿哪里会缺了妻子。”
“陛下,我也是想给麟德积阴德,若是因为同他议婚过就害得年轻女子婚事不顺,岂不是让咱们儿子遭罪。”崔皇后说着按住眼角,眸中泪光闪闪。
英俊聪慧的长子亡故始终是泰兴帝心中一根刺,闻及崔皇后的话,他情不自禁与妻子抱头痛哭。
夫妻二人大哭一场,到了收声的时候,泰兴帝彻底把二子在心里挂牢固了。
他从头到尾把朝中重臣家适龄的姑娘都点评了一遍,拿不定主意的说:“要不是周记辞官归乡了,他孙女实在是最好的人选。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