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好吃的肉是自己硬要过来的,现在哭着也得吃下肚,卫遣也消了声音,抑郁的慢慢嚼着。
倒是神龙被穆怀渊喂了好几口之后才想起来平日都是紫荆给他喂饭,忙抬手抓住穆怀渊的手腕,“紫荆来,你吃。”
“好。”穆怀渊笑着将筷子给了紫荆,自己取过神龙桌面上那副没人动过的筷子进食,把其他人都看得瞪大了眼睛。
真不愧是师兄弟,连筷子都能交换了用。
沈瑜热切的问,“宫中课程竟然是由典驸马教授的么?”
“老师打算过进宫指点殿下。具体课程如何安排,还要同师母商量了再决定。”穆怀渊好声气的回答,让除了樊素之外的伴读都露出充满期待的眼神。
天下才德兼备的大家不少,可人生经历传奇成典籍这种的却只他一个,更奇妙的是,无论多么聪慧的天才送来面前,他都不肯收徒,直到八拜之交穆康死了,才接受托孤。在所有人都以为穆怀渊会在典籍的庇护下大放光彩的时候,穆怀渊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他既不出面交际,也从不拿出诗文去文人间流传宣扬名号,就连典籍那些见过穆怀渊的名士大儒们也对都穆怀渊到底如何闭口不言,让见识过当年穆康风采对他儿子充满幻想的人家遗憾不已。
严格说来,穆怀渊只是“被托孤”到典籍身边,传承的还是穆家家学,而非典籍的衣钵。
天下人都以为典籍是没有看得上眼的孩童,不舍得托付衣钵,结果典籍居然要进宫教导一个傻子!
神龙被紫荆喂肉的间歇插嘴,“姑祖父讲故事最好听了。”
“……呵呵,是啊。”伴读们强笑着赞成二殿下的观点。
典大家讲的历史兴亡,到二殿下口中成了幼儿睡前读物,真是暴殄天物。
伴读们一顿饭用得没滋没味,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了一整天的课程,他们以为为了照顾二殿下,宫内课程必然简单直白又无趣,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巳时讲经背书、午时骑射练剑、未时给他们放松午休,二殿下立即被皇后娘娘接过去,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宫中采买的账本帮着计算银钱往来。到了申时用过简单的晚膳,二殿下饮一杯果茶就在承庆殿中散步消食,回来之后由伴读们陪着一起做功课。
若不是二殿下始终奶声奶气的对着伺候他的大宫女撒娇卖痴,没人会觉得他们面对的是个痴儿。
顾念看着二殿下蹙紧两条弯弯的眉毛算账,终于耐不住好奇心追问,“娘娘为什么要让殿下学习处理宫务?这些以后全要交到内眷手上的。”
神龙放下账册,用直白的眼神看向顾念反问,“内眷就不会骗人吗?”
顾念失笑,“可外面事情那么多,殿下总不能自己管着内务,总要放下去让别人做的。”
神龙拍了拍账本,“这就是内侍省做完的三年前的账册哦。母后让我对照几年间各项物品采买的价格变动,免得被人骗了。”
“哪还需要……”顾念刚想说些什么,恍然想起二殿下是个痴儿,虽然泰兴帝和崔皇后很是关爱照顾,但对整个皇室来说他的存在便是丑闻,加上痴儿出了门未必管得住,二殿下“病了”之后肯定再没有离开过皇宫,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市场各项货物的价格。
待日后,二殿下正式入主东宫,朝臣们也会以“千金之子戒垂堂”阻止他离开这篇宫殿,就更加没有机会去见识真正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崔皇后在用最简单的办法教导二殿下,从小在他心里种下防备内侍的念头,以免二殿下因为内侍的陪伴讨好而让伺候的人哄了去,导致内侍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