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夜间典籍携安平大长公主入宫赴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七个孩子都累瘫的模样。
“怀渊,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了。”典籍拧着眉,不能相信凭宫中那群早把心思放在朝堂争权夺势的“大儒”们教导的可能难得住得意门生。
穆怀渊起身,恭敬回话,“殿下喜武艺,弟子几人随殿下一同习武。”
他们入宫的目的便是给二殿下做伴读,二殿下做什么,他们便要做什么。这种行为说起来是“忠心”,哪怕典籍觉得训练量太大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倒是安平大长公主从小没受过委屈,性子直爽,马上笑起来,“让你平日里只喜欢爬山钓鱼,怎么样,被宫里教习们训练的滋味儿受不住了吧。我早说过,年纪轻轻的儿郎哪能不学点武艺,偏偏你跟你师父学,一身懒肉,嫌弃习武不风雅。”
典籍脸上挂不住,悄声对安平大长公主强调,“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安平大长公主哼笑着睨了他一眼,总算不提典籍不喜动弹的事情,把攻击范围缩小到穆怀渊一人身上,“满城儿郎腰悬配件的模样好看得紧,正巧我做了许多剑穗儿,一会让人送去承庆殿。好好跟着教习学,以后也让师娘见识见识你舞剑的风采。”
“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的,不是为了悦人。”怕妻子再说出无法无天的话,典籍赶紧制止安平大长公主,将穆怀渊叫到身边,仔细询问这几日在宫中是否习惯。
穆怀渊笑得温和,似乎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殿下对孩儿很亲近,师父不用为我担心。”
典籍往泰兴地处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神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不放心陛下突发奇想,想起你来,再把自己吓坏了,让你担罪责。”
“陛下日理万机。”
穆怀渊点到为止,直接告诉老师以泰兴帝的胆子,知道他在承庆殿,根本不敢过来露面了。
“那我就放心了。”问完话,典籍放穆怀渊回去神龙身边。
安平大长公主是比泰兴帝还年幼的姑姑,今天的宴会只是一场寻常家宴,但随着食案上的菜色增加到第五十多道,无论安平大长公主还是典籍脸上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撤了吧,我饱了。”安平大长公主秀眉微拧。
“宫里膳食都是千里迢迢运过来的,确实不如你们夫妻云游四海,现抓的可口,还是差了些。”泰兴帝听出安平大长公主口中嫌弃,却没想到她嫌弃的是自己而非食案上的珍馐美味,还坐在位置里无知无觉的批评运进宫里的食材不够新鲜。
安平大长公主“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食案上,提声质问:“你登基前,别人送你一身狐裘,你都要拒绝,说太奢侈了。现在这一桌宴席比之狐裘奢侈何止百倍,你倒吃得心安理得。大哥若在世,一定很后悔选你……”
“安平,住口!”典籍打断妻子的话,直接压着她请罪,“安平出口无状,请陛下责罚。”
安平大长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可怕的话,却咬着嘴唇不肯认错,固执的瞪视泰兴帝。
大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长寿,主动禅位给先帝,结果先帝、先皇后死了的当年,□□和一众太妃们也接连不断的老死,连着泰兴帝这一辈皇亲也不少守孝把自己可苛待没了的。
大周那一整年都在办丧事,以至于如今比泰兴帝辈分高的,除了亲缘太远的,居然没剩下几个。
因此,安平大长公主这么个年轻姑姑都算稀罕的了。
以安平大长公主都辈分,教训泰兴帝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她算是泰兴帝和崔皇后抚养成人的,在泰兴帝面前没什么长辈的威严,开口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