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下来,打在廊前的矮桩上,滴滴答答的,像是一首旋律极简的曲子。
“明澈少爷,老太太叫你进去呢。”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掀开了帘子走出来,眼含笑意地看着谢明澈。
谢明澈微微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修长的双腿迈开,人已经往房内走去了。
那中年女人是这熹园的大管家,也是谢家老祖母跟前儿的人,住在熹园里的小辈都唤她一声明姨。
而她这会儿见谢明澈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她是早已习惯了。
这位少爷打小儿就是这副寡言少语的模样,那眉目仿佛冰雪雕砌一般,好似谁也捂不化他这块冰,便是到了老太太那儿,也是一样的。
就好像他天生性子冷,眼底仿佛从未有过一丝热气儿,可他那张面庞却是天生昳丽,眼眉如画,像极了他的母亲。
明姨站在门口,想到这儿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倒也怪不得他。
任是谁被人贩子拐走,在大山里受了那么些年折磨,心里都会留下些抹不掉的伤口的。
谢明澈踏进内室里的时候,抬眼便看见老太太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正靠在罗汉床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动画片,虽然说是小孩子看的,但见老太太盯着那电视时,倒也看得十分开心。
或许是看见谢明澈走了进来,老太太的眼睛一瞬亮了起来,她连忙朝他伸手,“明澈啊,快过来!”
见了自己想了好久的孙子,老太太高兴地就像是一个孩子。
谢明澈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旁,“祖母。”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看着她时,那双眼睛里依旧少有波澜。
但老太太全然不介意这一点,拉着他的手就开始唠唠叨叨说一大堆。
没办法,谁让她这孙子是那么难得才回来这么一次?想起他和他父亲之间那么些年的矛盾,老太太少有地皱了皱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明澈,前些天人家南市孟家那两个儿子可都结了婚了……”说着说着,老太太不自觉地就说到孟家去了。
“你记得那孟家的长子孟宜修吧?他都有媳妇儿了!”老太太故意提起孟宜修,是因为她觉得那孟家的孟宜修和她这个小孙子的性子还是有些相像的,人家都找到媳妇儿了,但他却还没什么动静……
谢明澈性子冷,不善交际,也不太愿意和人来往,在禁宫工作这么些年,也没几个朋友,更别提身边有什么女孩子了。
谢老太太也是有些着急了。
毕竟她这孙子也不小了,都已经27岁了。
老太太拉着谢明澈的手说了许久,而他却始终未抬眼睫,末了只是喉结微动,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最终,老太太也只能微叹一口气,然后唤了明姨进来,去取她今日一早便让明姨备好的东西。
明姨很快将一只小木盒拿了过来,交到了老太太手里。
“明澈,你打开看看。”老太太将木盒放在小案几上,推到谢明澈面前。
谢明澈终于抬眼,看了那只乌木盒子一眼,依言打开。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绒布,绒布上盛放的,赫然是一枚碎裂的玉佩。
如血般殷红的颜色,玉质剔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细细探看,还可窥见其中仿佛水流般脉脉流动的光影。
只是一眼,谢明澈就知道,这是一枚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