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才是永恒,而我却去追寻永恒的不变,我想,即使这一路上无人阻挠,我也不可能成功。明白了这一点,我便不再执着于找回身体后重建源氏,而是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去看待我这一行独特的经历。也正因如此,进入现代后,抛却执念的我终于感应到灵魂与身体的一丝共鸣,可以大致确定其方位了。”
放下执念,才感应到了自己的身体所在吗?
琴酒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既然你已经感应到身体所在的位置,为何不自行前往寻找?”
“两个原因。”源赖光竖起拇指和食指,“第一,我的身体的位置一直在移动,而且移动速度很快,每次我刚能确定具体方位,没过多久,位置就又会产生变化,所以我根本赶不过去。第二,找到身体之后,我需要以特定之人的画咒,才能使灵魂顺利融入体内。所谓的特定之人,我找了一千年,才找到你一个。”
琴酒听得眉头微皱:“血?”
“你不必紧张,画咒所需之血,三百cc足矣,也就是一次献血的量。”源赖光嘴里冒出一个现代词汇,与他古雅的气质极为不符。
“这么麻烦。”琴酒和系统不约而同地吐槽道,“你当初为何会灵魂出窍?”
提起这事,源赖光顿时苦笑道:“不瞒你说,我是为了自保主动施法让灵体出窍,并且在灵肉分离之前,我做了万全准备。不曾想还是出了纰漏,我的身体被人盗走,灵魂无所依,又无法求助其他阴阳师,为免化为游魂,我不得不找个隐蔽之所暂时沉睡,这一睡,便睡到了平安末年。”
源氏日薄西山,曾经辉煌的时代终至末路。
源赖光以一种另类的方式长存世间,并因此踏上了一段常人难以想象的旅途。在这段旅途中,他勘破了得失,却勘不破生死,放下了一段执着,又拿起另一段执着,找回身体便成了他新的执念。
琴酒望进源赖光清澈见底的眼眸,在那双紫瞳深处,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冰冷而又灼热,比起纯粹的黑暗或者光明,更加危险。
他想了想,委婉地道:“我拒绝。”
源赖光面不改色:“我的身体经秘法保存,千年不朽,携带之物自然也不会有所损坏。有资格被我带在身上的,皆是源氏宝物,随便一件都可称之为国宝,你当真不动心?”
“我不需要。”琴酒平静地道,“你受现代社会影响颇深,连自称也用的是‘我’,就更应该明白,你的那些所谓国宝,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它们对我来说并非宝物,而是麻烦。既然如此,它们对我毫无吸引力。”
“真的不帮?”源赖光抿起薄唇。
“无能为力。”琴酒斩钉截铁地答道。
源赖光叹了口气,整整衣襟,站起身。
琴酒见状,挑眉道:“你要走了?”
“不。”源赖光摇摇头,“我决定,你一天不答应为我寻找身体,我就一天不走。我乃灵体,不履凡尘,除了特定之人和妖怪、同类以外,普通人看不见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造成困扰。”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困扰。”琴酒面无表情地举起盒子,“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挠你痒痒。”
源赖光扯着衣襟:“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系统,给我开最大功率圣光,把丫的给轰……给痒出去。”琴酒呵呵一笑,向系统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