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日里上药包扎也看得不少,但那样看,跟这人活生生在他面前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怪得很。
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反正就是不太一样。
特别碍眼。
“怎么,”贺北渊活动完手脚,坐在他对面喝了口茶,“你害臊?”
“都是男人,我有什么可害臊的。”祁白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小姑娘吗?”
“自然不是。”贺北渊也勾了勾嘴角,“小姑娘可没你这么大胆,敢一直盯着看许久。”
“……”祁白心道这人都知道了还问个屁,“我是看你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
“要看这么久?”贺北渊道。
“怕你走的时候伤口又裂开。”祁白一脸煞有介事道,“毕竟武人都比较粗鲁,又不把受伤当回事儿,不小心动作大了难免会扯到伤口。”
“哦?”贺北渊挑眉,“听这话,祁大夫是在担心我?”
“贺公子,医者父母心啊。”祁白装听不懂他话里有话,“大夫难道不该担心病人么?”
贺北渊笑而不语,给他倒了杯茶。
祁白看都没看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喝完就站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上,也不看了,撸起袖子到屋外去抓鱼。
这两日忙前忙后地伺候金大腿,一直抽不出时间,今日金大腿终于从废人痊愈到能自理的程度了,他才有机会出来弄点儿荤腥的,晚上也好给屋里那位熬一锅鱼汤,补补身子。
可惜这小溪里的鱼仿佛跟他八字犯冲似的,祁白握着鱼叉往水里戳了半个时辰有余,愣是抓不到鱼,又热又累,卷起的裤腿儿也被水溅得湿透,哒哒地往下滴着水。
“啧,什么破玩意儿。”
祁白郁闷地上了岸,丢开鱼叉,撑着膝盖狠狠喘了几口气。
寻常他好歹也能叉上来一条半条的,不过荒废几日,现在竟然连一条都抓不着了。
更可气的是屋里屋外还有两个人在看他笑话!
监视他的那个就算了,成日跟块石头似的蹲在草里,傻不拉几的,他也没指望人能出来帮忙。
……在屋里的又算怎么回事?
都坐那儿看多久了?!
每次他一回头就能看到贺北渊靠在窗边,饶有兴味地望着他,害他浑身不自在,老是分神,本来差点儿就抓到的鱼全都溜了,半条没留下。
呵,都怪这个姓贺的。
看他出丑就这么有意思?
以为这都是为了谁啊。
祁白气不过,索性在岸边坐下歇着,背对屋门,拈着小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名字,然后一个劲儿地对着它戳。
“力气挺大的啊。”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怎么抓不到鱼?”
“……”祁白飞快地往地上抹了一把,抬起头却见贺北渊走到另一边,将他丢下的鱼叉捡起来,握在手里往溪边走。
“贺公子!你干什么?”他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伤还没好不能下水!”
“不下。”贺北渊摆手示意无妨,只提了提裤脚,走到溪边往里扫了一眼,“鱼这么多。”
“多有什么用。”祁白破罐子破摔道,“又抓不上来。”
“等着。”贺北渊道。
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