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药渣,用指尖搓了几下,仔细察看。
“当日我一再强调,这副药至多只能煎两遍,余下的即便再煎也不会有药效。可看这药渣的颜色,想必是你贪小便宜不愿换药,连着煎过四五遍的,怎能有用?”
祁白顿了顿,余光里瞧见不远处那人了,才接着道:“而且这药里的琥珀草,虽能止咳,却有毒性,煎一两回没事,熬得多了便会释放毒素,使病情恶化……”
“好你个庸医!”
屠夫一掌拍掉他手里的药渣,气得满脸络腮胡都在抖。
“你们都听见了吧?”他指着祁白朝众人道,“这臭小子往我爹的药里放毒草!害得我爹迟迟不好,还想诓骗咱们再来买你的药?简直无良至极!奸商!”
祁白被他逼得退了两步,仍不卑不亢地重复道:“怎会是诓骗?我早已再三叮嘱,让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屠夫猛地一脚揣倒在地,捂着肚子都说不出话了。
……真他娘的疼。
这二愣子踢这么用力干什么!
他不过是吩咐要演得像一点儿,不能太假,没说让真的上脚踢啊!
祁白疼得蜷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竭力忍下那股想吐的冲动,心想贺北渊若再不出手,自己会不会被屠夫给打死在这儿。
那也太难看了。
“废话少说!”屠夫又往他背上补了一脚,抓起那快要咳死过去的爹,粗声道,“治不好就给老子赔钱!”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有同情的,有打抱不平的,也有怀疑的,可谁也不敢上前插手帮忙。
“……嘶。”祁白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帽子掉了发髻也散了,狼狈不堪,半晌才费力挤出一句话,“错不在我,为何要赔。”
“不肯赔?”屠夫将他的帽子踩在脚下,俯身扯住祁白的前襟,威胁道,“不赔我就打到你赔为止!”
“你,你打啊。”祁白咬紧牙关,“我就,不赔。”
屠夫气极,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抬手又是一拳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