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来,”祁白窸窸窣窣转回去,面朝着墙闭上眼,“我这就睡。”
只是嘴角却止不住勾了一下。
姓贺的也太好骗了。
居然这么轻易就信了他。
总算没枉费他今日又挨打又挨摸还得陪着睡一张床的努力。
现在只要好好歇一晚,养精蓄锐,等明日跟贺北渊回了汴州大营,才是真的抱稳这条金大腿了。
黑暗中,贺北渊看了看躺在里侧那道清瘦的背影,片刻才回过头,保持仰躺的姿势逐渐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祁白醒来的时候,贺北渊已经在楼下的马厩等着了,让小二到房里来叫他下去。
……就是不知为何这小二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祁白不明所以,但也没空闲琢磨了,匆匆洗漱更衣完就出门下楼。
从汴州来洛宁时,贺北渊是骑着马的,考虑到祁白不会骑,他让客栈小二找了辆马车来,安在自己的马身上,两人一同乘着马车出了城。
马车比骑马要慢些,为了不误归期只能抄近路回去,到底不像官道那么平坦开阔,祁白在马车上来回颠簸,晕得厉害,怕自己会吐也没敢吃东西,最后不知怎的饿睡过去,索性睡了整整一路。
待祁白再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马车上只剩他一个人,也没看见贺北渊的身影。
倒是不远处生起了火堆,还慢腾腾地烧着,附近有一条细长的小溪,溪水两旁是望不尽的茂密树林。
祁白跳下马车,走到火堆旁坐着取暖,转头环顾四周。
别说贺北渊那人了,连只野兔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姓贺的就把他丢在这荒郊野岭了?
不会吧?
昨晚还信誓旦旦说让他跟着他走,以后不用再受欺负,这才刚出洛宁就反悔了?
祁白兀自忐忑着,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贺北渊的马还在这儿呢,不骑马走,难不成要徒步走回汴州去?
脑子进水了吧。
或者说这人偷偷练过什么神功?御剑飞行之类的?
瞧他腰间那柄剑倒是挺结实的……
祁白支着下巴,边百无聊赖地瞎想着,边往火堆里丢小木枝,燃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
然而,直到枯木皆烧成灰烬,火焰也渐渐弱了下来,仍不见贺北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