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日没书看是不是闷着了,”贺北渊被他那可怜样儿逗得想笑,伸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这里头成天在瞎琢磨些什么呢。”
“哪里是瞎琢磨了。”祁白撇撇嘴,心却想着这军营里管炊事的人可真不错,做的菜比他以前在山上那小破屋里捣腾的要好吃多了,忍不住又夹了两块叉烧过来,边吃边含糊道,“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贺北渊大笑起来,仰头喝了杯酒,终于松口了,“行,说就说吧,待会儿你可别嫌太长又不想听了。”
祁白嘴里吃着东西没空搭理他,装作感兴趣地猛点了几下头。
估计看起来有点儿蠢,逗得对面那人又笑了半晌才开始讲。
贺家世代为武官,虽战功累累,家世却一直谈不上显赫。
直到贺良平年少入宫当伴读,偶然结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宣敬帝,两人一同奉旨外出征战数年,历经生死情如手足,再加上夺嫡之争又是贺良平暗中带兵救驾,剿灭了叛贼,宣敬帝登基后便以此为由将贺良平封为定远侯,赏赐了数不尽的东西,贺家这才算是熬出了头。
贺北渊是定远侯府的嫡次子,上头有个中了科举改当文官的嫡长兄,定远侯与夫人是奈何不得大儿子了,为免重蹈覆辙,只能早早将小儿子送进军营历练,将来好为贺家延续功业。
贺北渊也是个争气的,十四岁从军,两年后便开始随着父亲出征,到现在不过二十出头,身上已有了不少战功,受封四品忠武将军,被老皇帝委以重任,独领这汴州大营的十万将士。
此次南下除寇大获全胜,回京后少不了又是一顿封赏。
祁白听得心不在焉,只顾埋头苦吃,待贺北渊讲完这些事,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去了大半了,对面那人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喝了口酒,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还真的长啊。”
他装出觉得无趣的样子……也不用装,确实无趣得很,都是前世就知道了的事情,而且他知道的比贺北渊说的还要多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早就说过没意思了。”贺北渊看他一直吃个不停,“饱了没有?不够再让人加菜。”
祁白揉了揉肚子,给他回了个响亮的饱嗝。
贺北渊大笑着又喝了杯酒。
这小大夫时而牙尖嘴利时而又单纯直白,总能不经意就逗得他心情愉悦。
“今日回得太晚了,先这么将就着,明早再去盛祥楼吃一顿好的。”贺北渊道,“免得有人又在心里偷偷挤兑我赖账了。”
“哦,好啊。”祁白只当听不懂,老老实实地卖乖,“那就等着贺将军带我去长见识了。”
饭后,贺北渊要处理军中要务,祁白在旁边坐了会儿就借口说要去散步消消食,起身离开营帐到外头溜达。
他对军务没什么兴趣,而且现在才刚来到大营,指不定贺北渊就是故意试探他的,那还不如他自己识趣点儿先避开一阵,等人处理完了再回去。
汴州虽是气候和暖,晚间的风仍是有些凉的,祁白裹紧了身上那件明显偏大的外袍,双手握着团在袖口里,不知不觉就往那火光旺的方向走了。
守营的士兵刚换下来,正围着篝火堆吃酒闲聊,转头看见有个面生的人走过来,立刻丢下酒碗抓起剑戒备地看着来者。
……哟,瞧着是个美人啊。
他们营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位金贵的主儿?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祁白也顿住脚步,停在原地没敢动。
要命了。
他闲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