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渊轻笑一声:“祁大夫谦虚了。”
确实运气好。
碰上他这么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对手,自然是应该要赢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贺北渊与他一同收拾棋盘,“想我答应你什么事?”
“我能不能,”祁白停下手,抬头看着他,“……出去外面。”
贺北渊闻言脸色一沉,声音里也再无半分笑意,冷冷道:“我以为之前已经同你说得够明白了。”
当初他把这小大夫带回来,一是为了保护他不受欺负,二是不想他再出去抛头露面,做些低三下四还不讨好的活儿。
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只要祁白乖乖呆在营帐里,每日等着他回来哄哄他高兴就行了,别的一概都用不着他来操心。
“不是。”祁白听出他误会了,忙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每日在这里闲着,既帮不上将军的忙,我自己也闷得很,所以想……找些事情做。”
贺北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显然是心里不大乐意的。
“若将军不想我走远,那就在军营里也成。”祁白道。
贺北渊的神色松了松,但还是皱着眉道:“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能干什么?可别想着去火头军那儿祸害全营的兵士。”
祁白:“……”
说事情就说事情,好好的怎么又嘲讽人?
他这身手是差了点儿,可厨艺谈不上好也还算凑合吧,这个仗着受伤在他家蹭了四五日饱饭的人,有什么脸说他做菜难吃?
祁白在心里骂人,脸上还要维持装出卖乖讨好的样子,努力说服这条霸道不讲理的金大腿:“贺将军莫不是忘了,我还懂医术吧?”
贺北渊闭门养了几日金丝雀,倒真有些忘了这茬儿:“你想去当军大夫?”
祁白倒是想。
不过他也知道,大营里的随军大夫都是朝廷从太医院里委派来的,如今他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郎中,即便医术再高明也担不上这个名号的。
“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给其他大人打打下手,也能跟着学点儿东西。”
他垂下脑袋,神色有些苦恼:“之前我在山上学的那些都是纸上空谈,本想下山后能四处游历行医,多加练习,没想到又跟着你来到这里……”
“怎么,”贺北渊忽然笑了一声,“现在觉得后悔了?”
祁白听着这声笑不太妙,脸上立马装得更委屈了,低低地道:“哪有。我只是不想成日无所事事,闲得慌,谋一份差事也是好的。否则总在这儿白吃白喝,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贺北渊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
“我有手有脚,身上也无甚病痛,怎能如此颓丧。”祁白说得口都快干了,也不知姓贺的到底在介意什么,声音又低下去几分,“这样……同那些被养在府里的小情儿岂不一样了?”
贺北渊简直又气又好笑。
小情儿?
这家伙还真有脸说,也不想想自己一没卖身二没卖艺,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哪里比得上人家养在府里的小情儿乖巧听话、伺候周到了?
早知当初就不该顾忌许多,直接逼了他就范,把这小情儿的名分给坐实了,省得现在还要费心思来应付他的要求。
不过那样……
只怕这小大夫也早被他吓跑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安分老实地待着,一点小事还要委委屈屈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