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可是碰不到，“你干嘛用你的刀去杀他？！你明知道……”

    “是的，本使知道。”

    “……”

    他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直接停住了赵云澜的怒气饽饽，和那个抱相比起来，这句话才更像斩魂使一点。

    “呵……”赵云澜轻笑起来，有点自嘲的意味，“我怎么会忘了，你可是……斩魂使大人……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情感？”不过过后又不知是揶揄斩魂使还是揶揄自己，“……哼，我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也是啊，斩魂使，斩魂使，字如其人，斩下生魂死鬼的使者，不会任何的情感，否则他凭什么来做斩魂使。

    说到底，谁不是个可怜之人？

    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不想做或想做的事，这些在开头就已经被酝酿好了。被注定的事情或东西，这辈子也改不回来。

    这个时候的桑赞还没有完全魂飞魄散，他张着口：“不……窝不……时挪……夫……事……不是……”

    那句话分明还是吐字不清的，但赵云澜不知怎的了，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淡淡地回答了他：“你要是把汪徵丢在这个世上独自一个，那样的话，你就是。”

    似乎是一句定语，全然说定了桑赞的话，让桑赞顿住：“窝……涡……”

    “把他收进镇魂令牌里。”斩魂使静静地开口。

    赵云澜低下眉眼没有完全回头：“你什么意思？”

    “他中了鬼面的惑术，要么鬼面自己解开，要么桑赞死，否则都不会安息下来。如若他不死，到时婲疆便会生灵涂炭，数以万计的生命生灵、妖兽人族都会与之陪葬。”斩魂使背对着赵云澜，这个样子的他让赵云澜有些捉摸不透，“虽然他被我砍了一刀，但是不重，如果被收入镇魂令牌里，和汪徵一样和镇魂令主形成契约的形式活下来，也并非没有可能。”

    赵云澜被这话有点说不出口，他突然觉得斩魂使对着桑赞砍了一刀是有想法的，就像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从宛洪的事到现在，唯独那次没有出现。

    没有多说话，现在的桑赞也等不了赵云澜的胡思乱想，几乎就快要没了影。

    一个瞬间，桑赞就和镇魂令牌契下合约，永生永世臣服于镇魂令主，不再堕入轮回。

    当桑赞被收进去之后，赵云澜默默地说出了一句话：“这样，你才算兑现了你和她的诺言。”

    赵云澜站起身，背对着斩魂使有点难堪，毕竟他刚才说了句很重的话。

    其实斩魂使是赵云澜最没有办法看透的。

    只因为他是斩魂使？还是因为别的些什么？

    说句实在的，曾经的赵云澜，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他，对于斩魂使这个人的概念是完全没有的。甚至可以说，他不知道斩魂使的想法，不知道斩魂使的相貌，不知道斩魂使的情感，连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连斩魂使的名字都不知道。

    当然，就算是现在的赵云澜，也没有多知道几分。

    ——他把自己掩饰得太好了。

    斩魂使这个非人非神非鬼，赵云澜所谓‘多知道的几分’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那么存活在别人口中的斩魂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无情无义，刻薄寡情，冰冷寒薄等等等等。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

    赵云澜曾经脑袋里的斩魂使是从人们的口里形成的，而现在赵云澜眼前的斩魂使才是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