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使……本使只是认为,瞒住,可能于你于我,都是好的,至少很多麻烦的事就不会由于一些东西而改变,由此引来某些事端。”斩魂使微微瞥头,像是在回避赵云澜的脸,“还有,本使觉得这个身份太过于极端,不适合暴露出来,就……”
“连我也不行吗?”
“……”
“不行……”
赵云澜哼笑,勾起嘴角,露出点白牙以及嘴里的糖,手一摊:“好吧,连我都不信任是吧。好歹我们也认识十多年,不说二十年之类的——这都不是什么假话,我说的是事实吧?”他看着斩魂使,带着一点无奈和自嘲,只是这自嘲仅仅是掺杂而已,“我都不想说些什么,老子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心没见过,啊?狼心狗肺,猪心熊胆,黑心红肠,无非就是这么些东西。这人活这世上,无非就是为了寻求点快乐罢了,贪心点儿,还想要些自由、无拘无束,大概也就这么点不要钱也不卖钱的东西了。你,既是斩魂使,又是大学教授沈巍,你把自己困在一个黑袍中,把自个儿埋进大家闺秀一样的笑里面,整天还隐藏自己的双重身份,一点快乐、一点自在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赵云澜不会读心术,也不会什么高等的晓解思想的法术,所以他也不知道斩魂使此刻的心理是怎样的,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只有斩魂使本人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才回悟起来,他原来一直是被自己藏起来了,所以才没有人能够去寻找他。
就算想,也没有人愿意。
不过,只有一个人肯花心思去找,那个人,叫赵云澜。
水珠从钟乳石尖儿上掉下一颗,清脆地滴在水面上,溅起一颗浑圆的水滴,再落下,泛起涟漪,逐渐扩大,最后覆盖上了整面水,丝丝冒着气,也不知是冷气还是热气。
他说:“人啊,只有在肯去相信别人的时候,才会被别人相信。同时,那种被信任的感觉,是无以言表的——黑老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吗?连我都不愿意相信,我又怎么去相信你。黑老哥连相信都做不到,都怎么学会去快乐?更不会有眼泪之类只有哀伤过才会有的产物——我是个粗人,这些高深的话,我说不明白,但是你一个……大学教授……应该知道……”
赵云澜的眼睛,包括水面上赵云澜的眼睛里,都在写着: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能把你当作‘黑老哥’吗?
说句实在的,一直以来,赵云澜都是一个聪明的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那赵云澜大概就算得上是俊杰类的哥们了,还有点小机灵鬼。
从头到尾,他都知道有一个局,而这个局最中心的人,即使他自己,这个所谓的操控者,一定是个会演戏,又恰恰不会演戏的老戏骨才行。
一开始,沈巍的搬家,那种气味就引起了赵云澜的注意,还有沈巍的不属于人类的反常体温,没有一个不把赵云澜往中心带,直到昨晚洪水里,他须臾地确认了。
直觉,从来不会是真,更不会是假,只是看你怎么去用。
今早,斩魂使的未现就是一个□□,成功地炸开了所有的围墙,局,也破了。
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以及这个让他有点难过的事情——赵云澜就不可信吗?
“本使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我只是……只是……”
斩魂使回头的一句话,又马上焉了下去。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赵云澜问,淡淡地眨一下眼睛,看着他,“黑老哥这话说得就好像你知道接下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