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高低……
欲动,可身体沉重至极,连头发也只能实实地压在自己躺的地方,连手指尖儿都是刺痛的,这个可谓十指连心,心脏也一样疼。
人常常会有这种感觉,想要做一件事,或者得到什么东西,做不了得不到,就会想发泄,只是最后发泄也是空虚的,就会失心,可是连心都疼了,就什么都不想做,等死算了……
所以他才会想,要是他真有苦衷就好了,就不会到达那种程度。
嘴唇有种甜甜的感觉,像是棒棒糖一样,可是又有一点铁锈的味道,很淡,还有种清香,仿佛在隆冬吸进去的第一口初雪的沁香。
那种压迫感小了不少,身心都舒适起来,鼻子里都是溱人的香。
很黑,很黑,睁开眼,是那个梦里才会出现的世界。
在洪水里被沈巍救回来的那个晚上,他梦中的悠长隧道,而此时他就站在那条隧道中,前看是黧黑的一片,后面也是黎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很真实,往左右两边看看,可以摸到隧道的壁,只是全是土,比起隧道,赵云澜觉得,用洞廊来形容可能更好。
他看不见尽头,两边都是的,也辨不清方向,但是赵云澜仿佛就是知道哪一个是他该去的方向,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地方有他不知道东西。
赵云澜不想停留,因为他不自禁地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好像再多耗费一分一秒,他所站的这个地方就会崩塌,这个想法有点促使他更快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很奇怪,明明地面是土,可是踩在上面却能听到踏步声,很轻,但是存在感在这个清疏幽涽的地方异常强烈。
脆濉的脚步声来回回荡在廊洞里,叠加再萦绕,一点一点消散,变成冷漠的空气。也许是洞穴太长了,第一声脚步声荡出前去,可是却还没有结束,似乎没有尽头的时候第二声又来了。
赵云澜冷不丁想要说话,可是他的声带就像是生来就不存在似的,张口却没有声音,不过没有异样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在梦里的感受吧,赵云澜想。
这个比梦境还要虚幻,比现实还要真际的世界,一切那么理所应当,又那么不合常理。
太黑了,黑黝黝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前面的到底是什么。
走了多久?
赵云澜不记得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天?一周?一月?或者一年?亦或者几百年?
在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儿时间概念,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算赵云澜在数数,过了大概不久,他就会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走,不停地走,没忘记的事就是走。
回响的脚步声叠叠交交,一击一击飘殇在这里,刺激着赵云澜的神经,不过没有恐惧感和厌恶感,就像他天生就是在这里一样,很熟悉,又很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澜觉得自己可能要走到末尾了,只是还没有光亮,一切都是未知的,如同穿梭千万年的古物一般让人心里感觉很新颖,伴随着那个憬崇感,不过不是他自己的,是他感受到了而已。
倏地,一阵没有来源的风吹来,赵云澜一时间不知道是来自于前还是后,他有些迷惘。
那风吹开了赵云澜的头发,显出额头上似乎不存在的汗水,很舒服,散去疲劳,虽然他没有疲劳。
只有几秒,风就停了,赵云澜还有点恋舍不得,好像那风是能和他对话一样,是他在这个他自己也搞不懂是哪儿的一个朋友。
近了,很久很久,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