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的嘴硬没有给他带来好处,反而头疼的程度越来越深,脑袋里倏忽响起一大片杂音,然后马上就是耳鸣,这使他痛不欲生。
眼睛逐渐模糊,眼前愈演愈黑,此时他已经看不清隧道了,蹲着变成磕着膝盖,最终他脑子一短路,猝然侧向倒在地上。
呼……草……不是说好要走到尽头的……么……
……清晨临近八点半的阳光是很温暖的,无故得有些刺眼,晒在人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金色白光,房间里很是明亮,各种经常不见光的反光物品都被闪得耀眼,白生生的。
本来一般说清早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太阳的,但看起来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不错。
乳白色的铺盖被掖得好好的,似乎是担心杯子里的人着凉,四周裹得很松柔。
赵云澜是被太阳公公的钛合金光给晒醒的,惺惺松松褶着脸皮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扭头看窗户,然后两只眼睛一起睁开小声说:“卧槽!谁特么把老子的窗户给打开了?”
忽然这时才一下子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沈巍家门口而是自家狗窝上,不过……赵云澜四下里看看,狗窝已经变得有了人样,以往乱丢的衣服都不见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摆放地整整齐齐,自己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来放在椅子上,就连那双小白鞋也是在床底下放得好好的。
“!”赵云澜目瞪口呆,这是我的狗窝儿?我的家不会被盗窃了吧?难道说是小偷都看不惯我的狗窝就替我打理了一番?
太匪夷所思了……
赵云澜扁起嘴把铺盖掀起来,找到床底的小白鞋穿上,站起来伸懒腰,心里想着哪个这么好心会把自己带回家,真不会是小偷吧……
走几步,肚子不疼了,暗自窃喜着却无意转头看到厨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背影赵云澜有两个月没见着了。
人在起床后的脑壳基本上是昏的,特别是在病痛过后,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么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高兴,但是现在的赵云澜高兴不起来,甚至于心里的沉寂和梗塞的。
那个穿着白色衬衫肩膀上还带着袖箍的背影正在厨房忙活着什么,赵云澜不知道,可是他闻到了清香,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很淡,却深沁人心。
赵云澜饿了,不是那种做了很多事情之后累得饿,也不是看到好吃的食物后嘴馋的饿,而是一觉醒来,嘴里空空淡淡,想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的饿。
赵云澜忘了是多久之前才有过这种感受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开始以为这是平常心带个自己的一点点奢侈品。
这让他感慨起来。
在赵云澜很小的时候,童年时期的他不明白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他看他的父母,是父亲赵心慈在母亲沈溪劳累过后的一句关心;看邻居,是哥哥和姐姐的一句逗笑;看电视剧,是无病呻吟的家庭伦理剧里的过多戏剧化的话语……
很多很多,这么多年来,赵云澜一直因为身份而跻身于繁忙的工作事物,虽然他对于这个不反感,但人会累,就像他老是醉倒在应酬上后渴望一碗白粥,他现在渴望的是现在的平凡。
如此可说,赵云澜在沈巍的那儿找到了这种感觉,家的感觉,类似于他的父母,他梦里所能想到的关于家的一切都可以在沈巍的身上实现。
就如同现在沈巍在他家厨房给他做早餐一般。
赵云澜以为他这辈子就等着别人给他做饭呢,以前觉得很可能等一辈子都等不到,——他这人嘴太刁了。
“你醒了?”沈巍回头,赵云澜这才注意到他没有穿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