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要交拜的意思,萧雪澜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腰都酸了,心里惴惴不安:嘿,看来对面这大兄弟是不想娶啊,这该怎么办?你不想娶,可我今天必须得嫁啊!
萧雪澜轻轻拽了拽手里的红绸,似是无声的请求,男人纹丝不动的腿才有了动作,像是下了什么艰难决心一样,退后了两小步,弯腰完成这最后一拜。
礼成,萧雪澜吁了一口气,被喜婆扶着送进了洞房。
想到等会儿还有掀盖头、喝合卺酒这些环节,萧雪澜就头疼,一边担心待会儿自己的言行举止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不对劲,一边又无比悔恨为什么会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跳。
可他在喜床上坐了许久,也不见新郎进来,身边陪嫁的丫鬟不满地嘀咕了几句:“这姑爷怎么还不来掀盖头,他怎么可以把小姐您一个人放在洞房里不闻不问?这孟家也太欺负人了!”
萧雪澜巴不得新郎越晚进来越好,清了清嗓子开口安慰丫鬟:“想必是前头应酬多罢了,既然都嫁进来了,且安心等着吧。”
丫鬟还要开口埋怨几句,直接被萧雪澜以肚饿想吃碗汤羹,让她去厨房找人做一碗为借口打发了出去。
等丫鬟走了,这偌大的喜房就剩了他一个,等确定外面暂时不会有人进来,才掀开了红盖头,被这么块红布蒙了半天,差点没憋死他。
萧雪澜四下环顾起周围的环境,喜房里充斥着各种大红色的装饰,窗户上、衣柜上、墙上皆贴着醒目的“囍”字,一对龙凤红烛在供桌上燃的正旺,烛泪落到桌上,凝成了一层厚厚的烛蜡。
高床上悬着朱红洒金榴花带子纱帐,一对粟玉芯枕头上绣着鸳鸯戏水紧挨着摆在床头,床上铺着多子多福的正红色锦缎祥云龙凤被,被面上撒着大颗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累了半天的萧雪澜随手抓了一把剥着吃。
一把还没吃完,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萧雪澜忙把手里的证据毁尸灭迹,拿起红盖头迅速蒙在头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一个丫鬟推门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汤羹递到萧雪澜手边,“夫人,坐了这么久该饿了吧?先喝点银耳汤暖暖胃吧?公子还在前头应酬客人,怕是得晚点才能进洞房了。”
听声音好像不是刚才的那个陪嫁丫鬟,但萧雪澜没细想,撩起盖头,接过了那碗银耳汤,他一天都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却还得时刻记得自己现在是个娇羞的新娘,矜持着一小勺一小口地喝,再次感叹做女人不容易。
丫鬟似是没料到新娘子这么能吃,一大碗的银耳汤很快就见了底,脸色稍微闪过一丝不自然,端了空碗退了出去。
吃过银耳汤,倒是再没有人进来打扰萧雪澜了,他一直在喜房内坐到外面天黑,龙凤红烛燃烧过半,外头才又响起了一阵嘈杂人声。
看来是那位没见过面的新郎终于是记得来掀新娘的盖头了。
不想娶早干嘛了?现在娶回家了还故意冷落,萧雪澜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进了角色,在心里给那位新郎官盖上了“渣男”的标签,暗下决定,等明天靠他进了祠堂,一定要替被他掉包的新娘出口恶气。
“我知道你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那些人手段下作,你若是这时候表现出来一点排斥的态度,给那些人看出来,不知道又要拿什么恶毒伎俩对付我们。你这次回来,我便看出来你是心里有人了,可你想想,我们这种人家,虎狼之窝,如果无法承诺人家安稳的日子,还是趁早绝了念头,不要害了人家的好!现在你已经娶妻,就忘了不该想的人,好好对待眼前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