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忽然频频送东西,又是为着哪般?
“哎!”流苏姑姑叹道:“万岁爷是想要让皇后主子张罗着给你选驸马,皇后主子便让命妇们把适龄男子的画像全都收罗来,可要选谁,皇后主子又哪里能做的了主的,最后还不是要万岁爷来点头。”
魏华年斟酌片刻,问道:“父皇可有相中的什么人么?”
流苏姑姑摇摇头,叹气道:“万岁爷相中的,自始至终,可不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魏华年心中了然,当今皇帝天顺帝给她挑中的驸马,是本朝第一权贵,虎威将军韩禀信的亲外孙,冯蔚之。
“你若是实在不喜欢那个冯公子,等皇后主子出来,你好好跟她说道说道便是。”流苏姑姑道。
魏华年轻轻摇头:“父皇的旨意摆在这里,母后也是为难罢。”
“这……”流苏姑姑便说不下去,只留下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魏华年想着,这次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
在此之前,天顺帝每每向她提起赐婚的时候,她尚且能借着阿璟身子不好需要她照顾而搪塞过去。
只是在如今这个当口,契丹随时可能会发兵打过来,朝堂上能带兵抗敌的老将,除了她的亲舅舅长孙盛之外,便只剩了虎威将军韩禀信一人。
而此时,能与虎威将军相抗衡的老将长孙盛又被赶出了朝堂,明升暗降去了岭南做郡守。此次若是契丹打过来,天顺帝定然要启用韩禀信带兵,近年来韩禀信恃宠生骄,妄自尊大。
而她魏华年,便是天顺帝稳住韩禀信的筹码。
她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生在帝王家,该来的无论她再怎么躲,迟早也是会来的。
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去,宛若早已定好的宿命轨迹。而天顺帝便是那个掌控着宿命的人,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可以随意的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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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那扇花鸟鱼从的屏风后面,站着一位相貌绝美的妇人。
妇人头上别着一串串的凤钗,身上一身紫黑色的凤袍,胸前、背后、领口、袖口皆用金丝线绣着凤凰的图案,看起来雍容而又华贵。
皇后长孙氏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而流苏和魏华年的对话,显然她也一丝不差的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知女莫若母,魏华年不想嫁人她又如何不知?
只是如今大战在即,皇帝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撮合魏华年和冯蔚之。但皇帝又不想把皇家想要同韩大将军联姻的意图表现的太过明显,失了皇家威严,这才让她把其他大臣家的公子的画像一并都张罗来。
长孙氏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又不敢忤逆圣旨。如今她在皇帝面前愈发的说不上话,有心想要护着女儿也使不上力。
长孙氏轻轻叹了口气,指着那只盛放着卷轴画像的镂空木桶,吩咐身边的宫女道:“把这些全都让公主带回去,让她看有没有中意的。就说我乏了,今日便不见她了。”
小宫女赶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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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过后,周锦鱼失魂落魄的回了东院休息。
这才半盏茶的功夫,周小山已经听着她一连叹了六七口气。
尤其是在周锦鱼照过铜镜,审视了好一会儿自己的相貌之后,周小山就见着她的脸色更差了,似乎是想哭。
周小山不敢打扰,立刻退下去忙别的了。等他忙了一圈儿回来,竟然看到周锦鱼依旧站在铜镜前,一边摸着自己的脸蛋,一边在吟一些他听不懂的诗——
“我自湖水中走来……惊艳了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