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公主府都睡了,静的吓人。
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对魏华年道:“今日陛下去东郊行猎,骑马行至半路,牵马的小太监脚下没站稳,松了缰绳,陛下的马受了惊,陛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魏华年只是坐在窗边的手扶椅上,轻轻的‘嗯’了声,问道:“陛下安然无事?”
黑衣人冷声道:“自然无事,二皇子魏弘飞身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给陛下当了肉垫子,陛下这才有惊无险。”
魏华年只是淡淡道:“本宫省得了。”
黑衣人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冷酷的样子,只是黑色面罩之上的眸子闪烁了半分:“陛下下令,把那牵马的小太监杖毙,后来,又重赏了二皇子。”
“得了,”魏华年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缠着红布的剪刀,剪短了‘哔哔啵啵’作响的灯芯,屋内的光线瞬间柔和起来,打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她又问道:“她呢?今日在忙些什么?”
黑衣人一怔,反应了半晌,这才道:“周小公子,今日在府中唱歌,唱了许久。”
魏华年眼里忽然带了丝笑意出来,原本平淡的眸子里多了些光彩,饶有兴趣的道:“唱歌?什么歌?”
“唱……,”黑衣人说不下去了,毕竟那人唱的歌,他从未听过,而且听公主这意思是让自己唱出来,可自己又怎么能唱的出来?
“罢了,”魏华年摆摆手:“也不为难你,退下吧。”
黑衣人站在原地停顿半晌,也不走。
魏华年见他不走,问道:“可还有事?”
黑衣人语塞,他杵了半晌,方才道:“公主,您要多为自己考虑。”
魏华年笑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小人想说,陛下如今重用二皇子,废太子怕是起不来了。”废太子,便是如今的大皇子,刚从宗人府放出半年的魏承禄。黑衣人继续道:“如今契丹那边虎视眈眈,陛下欲要成全你和韩大将军的外孙冯蔚之,陛下定然不止是想借助你来拉拢韩大将军,怕是还想借此来平衡废太子势力——”
说到这里,他见魏华年神色不悦,便没再说下去。
魏华年沉思半晌,终究挥了手道:“你不必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至于其他的……本宫自有打算,你先去吧。”
“公主……”
“是,小人告退!”
黑衣人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出后面想继续劝她的话,一个纵身,跃出了窗外。
魏华年又坐回了那张椅子,手中依旧拿着那把缠着红布条的剪刀,她盯了那个烛台半晌,抬起手,一剪刀下去,剪断了还在燃烧着的火红色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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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个大放的晴天,清早的日头带着一丝丝暖意洒向世间,却丝毫没有驱散整个周府正弥漫着的阴郁之气。
此时,周府的当家,也就是周锦鱼的娘柳氏正坐在正堂左首,周老太太王氏坐在右首主位。
而周锦鱼则规规矩矩的在下面跪着,她双手揪着耳朵,耷拉着脑袋,宛若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说她不怕那是假的,她娘都叫管家周成拿着胳膊粗的棍子在旁边等着,她稍微说错一句话,虽然周成不会真往她身上抽,但那一棍子下去,也够她哼唧好几天的。
周老太太心疼道:“儿媳妇,你弄出这么大阵仗,是对我乖孙子做什么?”
柳氏没好气的道:“娘,您是不知道她办的事?您若是知道了,您指定也生气。”
周老太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