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他不高,脸上满是孩子气,因为皮肤白,看上去远比同龄人瘦弱。
成年的沈十安看着十二岁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尝试,看着那满是孩子气的脸上,原本的兴奋和激动一点点剥落,眼眶越来越红,嘴唇越抿越紧,到最后彻底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
这份痛苦和绝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原本那部分清醒理智的思绪都受到影响,沉睡中的身体越绷越紧,呼吸越来越急,甚至隐隐发出类似于失恃幼兽的悲鸣——
直到一声“砰”的闷响将沈十安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抬手拍了两巴掌,声控灯应声亮起,将卧室内照得通明。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开四敞,而通过从卧室里透出去的灯光,远远的客厅沙发旁,似乎趴着一小团黑影。
“……小黑?”沈十安喊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
黑影似乎颤了颤。
沈十安擦掉眼角的水渍,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出卧室按下了走廊上的灯,这回灯源离客厅近,沙发旁的景象立时一览无余:
小黑团成一团趴在沙发脚旁边,身体颤抖不停:
「失、失算了,没想到这人类身上还有防御法器,啊好疼」
沈十安把客厅的灯也打开了,走过去蹲在小黑跟前,这才发现它不止浑身颤抖,眼角还泪光莹莹,眼睛旁的毛湿漉漉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这是,怕黑?
思考十几秒后,沈十安得出这样一个最靠谱的结论。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的神色忽然柔软了几分,抬手将小黑抱了起来:“没事,黑暗不可怕,黑暗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包容的色彩,比黑暗可怕的东西多着呢。”
见怀里的小东西依然发着抖,考虑片刻,“要不然今晚跟我一起睡吧。”反正才给它洗过澡的。
关掉客厅和走廊里的灯,沈十安抱着狗回到卧室,打开了床边一盏小夜灯,然后将狗放在枕头旁,挨着它躺了下来。
“睡吧,”他又拍了两巴掌,声控灯应声而灭,将手放在小狗身边:“我在这。”
小黑从疼痛中恢复不少,发泄似的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又不敢咬重了——它怕惊动防御法器再被扔出去一次,便拿犬齿间两排小牙来回磨。
果然是小奶狗,还撒娇呢。沈十安唇边露出一点笑意,抬手在狗头上揉了揉。
夜灯柔和的光线下,小黑偷偷把眼泪在枕巾上蹭干净,然后往他手腕上重重舔了几口,心中发狠:
「你等着,早晚把你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