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独留一片火烧云。
回永湖山庄那车的光头司机看着满车乘客,大喊:“坐不下了,等下一趟。”
黄一衍顾及背上的吉他,站在原地,不去跟车跑。
宁火一手插兜,一手放在她的吉他包上。
她想起了,他没有富贵的命,却得了富贵的病。他讨厌拥挤,从不在高峰时段搭乘公车——这些是明望舒说的。
黄一衍对宁火的了解,大多来自他的前女友。她相信,他和明望舒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比她和刘永岩更纯粹。
遗憾的是,两段感情都是兰因絮果。
最终,黄一衍和宁火拦出租车回了永湖山庄。
司机调了交通广播,拥堵信息过后,电台主持人插播了一首歌。正是蔡辛秋的《与君道》。如今是新歌宣传期,主持人免不了说几句词曲创作背后的故事。
假寐的黄一衍太阳穴刺得跳疼,她睁开了眼睛,“宁火。”
“嗯?”婆娑树影在宁火脸上跳起了斑驳陆离的光舞。
司机在跟唱《与君道》。
她说:“回家再说。”
宁火转头过来,她这么明白地说出“家”这个字,倒是稀奇了。
车子到了永湖山庄,黄一衍先下了车。
宁火让司机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才付钱下车。
司机瞅瞅面前的这颗大树,纳闷道:“这不就是刚才女乘客下车的地儿嘛,游车河好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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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衍到家进了浴室洗澡。
刚洗完头发,开门声响起。
宁火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宝贝,我最近忙。”
黄一衍听过他最真诚的称呼是望舒。望舒,月御也。中国神话中,为月驾车之神。
他现在的称呼只剩“宝贝”和“老婆”了,不及“望舒”时的一半柔情。
她听到他挂了电话,换上保守的家居服,半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宁火早已准备好吹风筒候着,挑起一抹顽皮的笑,“老婆,老婆,我给你吹头发。”
“你还会这招?”她不给好脸色。
“出轨必备绝技。”
“……”
“要不是我温柔体贴,哪能应付外面那么多狂蜂浪蝶。”
“……”
黄一衍在沙发坐下。
宁火试了试吹风筒的温度,挑起她的湿发,修长手指轻轻地在发丝穿梭。她做过烫卷,发质不算柔顺。他轻轻捻几下,又放下了。“对了,老婆要说的什么事?”
她踢掉了拖鞋,双腿交叉叠在茶几。“你对抄袭有何看法?”她开门见山地问。
“是你想抄,还是你被抄了?”他控制着吹风筒的距离。
“说说两者。”
“如果你想抄,我们可以寻找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偷他作品,毁他声誉。就算他通过法律维权,也无济于事。著作侵权,赔钱就行。赔完钱你依然名利双收,他奈何不了你。”
“你挺狠啊。”她回眼,“那假若我就是那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
“差点砸你脸上了。”宁火赶紧把吹风筒拿开,弯腰贴近她的耳边,“你没有反击之力,可你有老公啊。”
黄一衍:“……”
他笑看她白皙的耳轮。戒指、手镯、项链、腰带,她经常首饰挂满身,却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