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知道周柯为在许创加班,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希望一打开门就能见着周柯为。兴许是一个人躲家里太空荡了,需要个人陪着,她心里这么想着。
洗完澡,她窝在沙发上跟文婉组队玩了几局游戏。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她也没等到周柯为,就关了一楼所有的灯,读留下玄关处和二楼楼道的那片光给他。
门锁被人旋开的那秒,许初薏刚抱着暖手宝走到二楼走廊。
看见周柯为换鞋的身影,她不由地停了下来,趴在木质栏杆旁,撑着脑袋,连晃了好几下,喊他:“为哥,你回来了?”
不像往常的温柔回应,这次他独独就给了个“嗯”,许初薏有点儿奇怪。
周柯为走进来,灯光打在他利落的短发上,隐约能见着星点的反光,许初薏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难看出他发上的是水珠。
她迟疑地问:“淋雨了吗?”
“没事。”他脱掉湿漉漉的外套。
许初薏担心,连跨了好几步下楼,接过他的外套,想替他挂在衣架上,才发现掌心里湿漉漉的,那外套明显是潮的,“地下停车场不是有电梯连通公寓,怎么还淋了雨呢?”
“刚才外出办事淋到的。”
“待会我得给我爸去个电话,怎么大下雨天,还奴役为哥。”她嘟着唇:“我生气了。”
许初薏娇蛮的模样,看得周柯为心头一软。
可不知为何,晚上虞山苑门口,她与钟嘉元牵手的那一幕又忽然浮上来,周柯为觉得心浮气躁。
他抛下一句,“我先洗澡”,就转头走了。
平常被他捧在手心的许初薏显然有些不适应,手上还捏着濡湿的衣服,那水渍好像自衣服里一直渗透进了她心里,浑身不是滋味。
周柯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厨房灯还亮着。他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关灯,却在这时发现了厨房里那来回忙活的小身影。
他扣了扣厨房玻璃门:“还不睡吗?”
“不睡。”她回头朝他笑笑,怕被她瞧见自己忙活的成果,还故意拿身体挡了挡:“你也给我留下,不准走。”
话音刚落,她转身又忙活去了。
周柯为揉了揉太阳穴,一整天的忙碌后稍显疲惫。他原本是想回房睡觉的,但看见许初薏还在捣鼓着什么,似乎还有些要跟他分享劳动成果的态势,他犹豫片刻,还是没走。
倚在门框旁,他抬眼瞧着许初薏来回忙碌的影子,心头隐隐漾起暖意。
“为哥,你这锅子锈了该换新的了。”
“为哥,你多久才开一次火,这碗都积灰了。”
“还有这筷子,最好得三个月换一次。”
午夜十二点,清冷的公寓忽然有了人气,活像个“家”。
公寓装修已有两年,除却钟点工会偶尔过来开火,平日里周柯为是鲜少进厨房的,甚至于连天然气灶头,他都不知道在哪儿打开。
周柯为父亲早亡,母亲又在前两年因重病身故,从年少到成年,“家”这个字,在周柯为的心里是不成形的,孤家寡人这个称谓可能反倒更适合他。
年少时,家是母亲与他相依为命的大院一角。成年后,家只是个房子。他不爱开口,可打心眼里,对“家”这个字,却是向往的。
“好了!”许初薏拍拍手,大功告成。
转头,一锅咖啡色的、热腾腾的饮品,已经呈到了周柯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