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非常生气。
那日姜菀去流华宫,薛贵妃罚她禁足三月,他又罚她撤了绿头牌,永远不得再侍寝。
原本心中十分解恨,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气。
却不料在回宫路上。
不经意间听到姜菀与她身边宫女的对话。
他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只悄悄听了一耳朵罢了。
他想想听听姜菀掩面啜泣,唯唯诺诺的忏悔。
却没料到,姜菀竟然那样平平淡淡,甚至还松了口气似的说她总算能过些清静日子了?
元璟帝从未见过如此天高地厚的女子!
他们姜家之人,都是如此。
仗着姜家劳苦功高,便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从她的祖父,到她的父亲,如今到了她这里亦然。
确实,若不是姜家自开国以来的种种功劳。
他绝不可能对姜菀这么“客气”。
元璟帝这些日子。
一闲下来,就想起那日姜菀说的话。
她的神色淡然,眉眼细长。
倾城颜色,难掩病容,阳光轻轻落在她头上插着的那根白玉簪上,隐约有光华流转。
就那么一瞬间。
元璟帝有些恍惚。
觉得姜菀好像并不属于这偌大的皇宫,她的心是飘着的。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眸子却无对他的半点情谊。
她不知廉耻说要侍寝,却将他……从床上踢了下来。
元璟帝觉得姜菀进宫定是有什么目的。
等她达成目的,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就如她那日,站在一树梨花之下,眉眼淡漠的说她受到的惩罚是福不是祸。
元璟帝从未如此被人挑战过他的威仪。
谁受罚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姜菀是头一个。
心中的愤怒压过了新鲜,惊诧,疑惑等一系列的情绪。
以至于他气了小半个月,就想知道,姜菀如今过得怎么样。
他时常想。
姜菀是真的在玉粹轩过着清净日子,还是在玉粹轩里头捶胸顿足,想着如何抱着他的大腿求饶呢?
元璟帝翻来覆去想了几天。
决定亲自来瞧瞧。
他想看到姜菀俯在他的脚下,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的求饶。
方能解他心中的愤懑,满腔的怒火。
元璟帝气势汹汹的推门进了屋。
看到姜菀的时候,他没想到,满腔的怒火愤懑,竟然消了大半。
因姜菀颤颤巍巍的从贵妃榻上头下来,双腿发软,直接跌跪在地上给他行了个礼。
往日她总是珠翠辉辉,肌骨莹润,像是香培玉琢出来的倾城佳人。
可如今,姜菀却憔悴得很。
肌肤是病态的白,嫣红的唇也失了血色。
那双灼灼的美眸也失了光华,十分萎靡。
姜菀咳了几声,才跪在地上悠悠开口:“皇上万福,臣妾失礼了……”
她清脆的声音也难掩疲倦,似是遭了很大的罪。
元璟帝微抿薄唇。
明明姜菀确实跪伏在他的脚下,可他为什么看她这般可怜,一点儿也没觉得快意呢?
但元璟帝还是带着薄怒地问道。
“怎的,姜菀,在玉粹轩过的日子可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