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大喊糟糕:“真真,快去看好你那切尔斯劳顿!”
真真若有所悟,抬脚出门,“我去会会她。”
楚望这才开口去问:“姑妈,我真能救郑少爷?”
葛太太叹口气:“你可曾记得黄先生说过要送你两一份结婚大礼?”
她仰着脑袋想了好久,“倘若真能救,岂不仍旧可惜了郑少爷?”
“倘若她当真不在人危难之时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倒也不算可惜她。”葛太太道。
她突然想起林梓桐与许小姐。
葛太太盯着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惜她教出的女儿怎比得过你母亲教出的儿子,他兄妹两的不同,便是乔太太与周氏二人同她的天壤之别。”
楚望揉揉脑袋,“那我呢?”
“你?你不知恁的少长若干条筋,大事统统皆上轨道,琐碎烦恼从不上身,也不知究竟像了谁。”
弥雅大笑,“恐怕造物使她缺掉的筋全长我哥身上去了,使他从小机灵过了头。”
谢择益掰着两粒核桃,一听,朝二楼远远掷出手头完好一粒,不偏不倚正中她额头。
弥雅哎唷一声,“Zoe哥娶了媳妇便六亲不认,这就开始打人啦。”
——
在门外梧桐下倚靠着,允焉为她解开一粒旗袍领子,替她顺了口气。
父亲已将家中一干仆役与车夫一并遣了,该卖的汽车一并变卖,只留得一辆直行开去上下学。
排场差了点,林俞自己的面子仍是不能失的。
只可惜这母女二人出行在外只得乘电车,还是二等座;连包黄包车也要略略计算着。
如今电车还没来,两人只好在大树底下干等着;两位衣着典雅得体的女士孤零零枯等洋房外头,也不知是遭了谁冷落,时不时便引来路人侧目。
皇家海军上尉驾驶的福特车停在另一株梧桐树下。他关上车门下车吸烟,并未察觉远处有人在打量自己。
周氏将那高大英俊的英国人打量了好久,突然想起在香港时女儿便曾受到诸多追捧,好几次使那薛真真吃瘪。经过这几年欧洲游历,身价又是另一番不同了。
皇家海军子弟皆贵族出身,连薛真真都能受到追求,自己女儿怎会差过她?
谢家的聘礼使得周氏想起她与苏小姐往日种种。
她出身是高贵,妆奁也极为丰厚,不也从未享受过丈夫关爱。这许多年若非有葛太太事事从中作梗,到头来这大笔钱财也仍旧是她囊中之物。
不过棋差一招……
倘若真的将举家家财拱手让作那姑娘嫁妆,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谢择益兴许从前与那皇家海军上尉身份相当,如今落了难,身份仍还不明。若非如此,谢爵士怎肯随随便便挑了那丫头过门给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作妻子?
她突然回头,将允焉死死盯着。
允焉吓了一跳:“母亲?”
周氏将女儿手握着,“你这样好,将你许给郑少爷时,从未到过老天会待你如此不公……或许是我错了,母亲断不能使你受了苦。”
允焉咬咬牙。母亲这件事,她确实是极为生气。但她突然向自己道歉,允焉却极为不解。
正当此时,葛公馆后门乌压压出来十余人,当头一个便是谢爵士。
近日来多重喜事临门,谢鸿红光满面的跨出门槛,毫无预兆的,当头一个瘦弱黑影便在他面前扑倒在地。
谢鸿哎唷一声,身后几人立马上前将他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