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东西的存在总是要解决的。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过去的。”张轩心中暗道。他随即想到了郑家,吴三桂之于清廷,就好像是郑家之于夏朝,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潮汹涌,总就是隐患。
张轩说道:“老杨,我也不多问你了,只给我说一句话,如果打四川,你觉得动用多少人?能拿下来了。”
“用不了多少。”杨绳祖说道:“我细细看过了,也走了一趟云贵,见识过滇王麾下将士,凭借云贵总督府,与重庆一镇的兵力就足以平蜀。”
张轩听了大吃一惊,说道:“此话当真。”
杨绳祖说道:“臣不敢欺瞒陛下。”
“臣细细查访过,吴三桂可破者有三。”
“其一,兵马不精,吴三桂蜀中有雄兵二十余万,看似不少,但是起中近三分之二,都是川军降军,或驻守一地,应旗倒戈,吴三桂调度不动,即便是他重新整编的川军,一时间实力也不强。
“其二,民心不在东虏。”
“豪格在川中大加杀戮,所过之处,几近不留鸡犬,即便是献营数次入川中,荼毒之深,唯有东虏之深。百姓咬牙切齿,视之为贼,徒以雄兵镇之而已,百姓
都供奉杨将军牌位,思之甚切可见一斑。”
“其三,川中民心未定,军心不服,吴三桂所能用的徒以数万精锐而已,不过,吴三桂手腕不错,看上去四川大致安堵,然高山深涧之中,大军难到之处,不知道有多少留汉家衣冠,只有大军一出,所过之处,群起相应。”
“只是。”杨绳祖说道:“有两点却要担心。”
张轩看杨绳祖,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当初杨绳祖跟着他的时候,冲锋陷阵,倒是把好手,却未必有这等分析。
果然,他不是当初的他了,杨绳祖也不是当初的杨绳祖了。
“那两点。”张轩说道。
“第一。就是这些情况,吴三桂不是不知道。”杨绳祖说道:“吴三桂人品有暇。但是手腕却是不错,如果拖得时间长了,只会越来越难下。”
“其二,就是攻川中,清军必将响应,西北,汉中之军,必然南下支援。西北素来出精兵,到时候局势如何,臣就想不出来了。”
张轩起身,缓缓的踱步,长出一口气,轻轻一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杨绳祖已经听出来其中惋惜之意了。
杨绳祖连忙补充两句,说道:“臣以为,吴三桂之所以要与我朝达成协议。恐怕就有缓兵之计。”
“我知道。”张轩说道:“可惜,吴三桂需要时间,本朝也需要时间。”
“东南海上,刚刚闹了这一出,实在不可在西方再打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很多人都觉得世间少的是机会,但是张轩却觉得,机会总是有的,更却是是将机会抓在手中的实力。
而今这机会,张轩觉得抓不住。
杨绳祖见状心中难免有些失望,说道:“臣遵旨。”
张轩说道:“这几年之间,朕不欲与东虏大战,你且安心忍耐,暂且去讲武堂任职。将来大战的时候,自然有用你的时候。”
杨绳祖说道:“是。”
张轩送走了杨绳祖,一人独处的时候,更觉得意气难平了。觉得可惜,想了想,西方大事,不可不问李定国。将杨绳祖所言种种,都写了书信送往云南。
张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