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真有一种冲动,将这些将领都一一除去。
但是可能吗?不仅仅是法不责众,这些人之中,不少是满洲将领,与他沾亲带故,说起了所谓的满洲老姓不过是以爱新觉罗为首的几十个家族而已。这些是满洲根基。
而今满清将领已然有青黄不接的趋势,他又怎么能,将这一批将领全部斩杀,且不说,这些死了之后,他该怎么交代,单单是这些人死了之后的空缺要谁来填补都是一个问题。
阿济格说道“你们既然知罪,每人都自领五十鞭子。”
“王爷,而今正在用人之际,是不是将刑法权且寄下,等战后,再做处置。”图海一直在阿济格身边,规劝道。
阿济格一直凶残暴虐的脸色,突然平静下来,带了几分大德高僧的样子。平静的说道“用人之际,不用了。”语气之中,充满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作为一个将领,阿济格或许暴虐,或许残忍,或许狂妄,但却是最现实不过了。
一个不现实的将领,就注定在战场之上一败凃地,因为战场之上最现实不过了。
刚刚一战后,阿济格第一个留意的就是夏军的阵势,看着汉江之中,林立的大船,还有一个个扯开的炮口,下面林立的火铳,长枪。以及他早已见识过的,坚如磐石的阵势。
这样战阵面前,阿济格不用打就知道是什么样子。
在战术安排之下,他理智的认为,这一战打不得,是一个必输的局面。但是他的战略上的嗅觉,却觉得这一战如此退却,正是代表着两国此消彼长的现实。
即便是安庆之战,清军之败,也是不过是战事上稍稍差上一筹而已。并非清军没有胜利的机会,阿济格在心中数次复盘,都发现这一战之中,清军多有骄狂太态。
否则以清兵骑兵之盛,不与夏军决战,哪里有此败,即便是局势上稍稍有些被动,也不至于是而今的局面。
但是今日一战,他见夏军军阵不敢击,是真得不能打了。
这其中差别,让他心中无底,似乎如坠深渊之中。空空荡荡,四边无靠。
不过,阿济格只是片刻失神而已。随即这一分无能为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说道“派一队人,看住他们,剩下的人,跟着我入汉城。”
时至中午,夏军大军依旧整整齐齐的列阵,这夏军之中,有一半的人盘膝坐在地面之上,手边拿着干粮,喝着河水。是在轮班休息。而
此刻一支支人马都被抽离阵中,在后面通过了长长的栈板,上了一艘艘船。
是因为此地距离江华岛并不是太远,顺流之下,最多一日就能到。故而船上人挤得相当厉害,不过而今撤退的都是军人,而且有过渡海经验。所以船上虽然挤,但是有条不紊。只是这个时候,一道烟柱从远处升了上来。
这一道烟柱就好像是一个信号一般。随即一根根烟柱升了起来,无数烟柱汇合在一起,一时间有遮天蔽日之态。在加上本来就很昏暗的日光,就显得更能难以远视。
似乎是无边的岚气涌出,数里之外的景物就模糊了,似乎有地气向天空攀援一般。
只是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一阵阵哭喊之声,却隐隐约约传到耳朵之中,声音传过数里之外,已然变调了,已经听不清楚具体呼喊些什么,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人喊了。
只能听出这些声音之中的情绪,就是一个“惨”字。
周昌猛地回头,脸色苍白无力。脚下一个趔趄,一把扶住了船舷。
这些人之中,也就是周昌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