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就是系统的声音,那声音好久都不曾出现了。之前她续命三个月的时候,只是在小手臂上看的生命进度条。
这忽然一下,凭空多活一年!一定是因为这诗! 果然要触发新的狗粮了吗。
云宴满目欢喜地看着坐那儿看书的连雪淮,一点点走近。
连雪淮坐在书案后,手中是一卷云洲古籍,他低眉敛目、神色专注,事实上从坐下到现在,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听到云宴靠近的脚步声,他抬手翻了一页。
云宴都走近了,见连雪淮仍是埋头看书,显然刚才她苦口婆心一大段他根本没有听,这一点也不奇怪,从她穿过来那时候就知道,原身与他相看两厌。
现在这态度已经够好的了,连雪淮在云洲做质子,而云宴又是公主身份,他纵然厌烦却也不能将云宴赶走,刚才还愿意帮忙写了诗,但就是这个忙,对云宴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惠!
尽管他不理不睬,云宴还是站在桌旁,信誓旦旦的许诺,
“哎,连雪淮,你今日帮了本公主的大忙,他日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但凡本公主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她心想这样恩怨分明,不欠人情债的举动,至少能挽回一点原身的刁蛮形象吧。
但连雪淮没有抬头,仍是盯着手中书卷,仿佛他根本没听见云宴的话。
云宴一时有点尴尬,其实她此刻整颗心都快要沸腾了,白白多了一年生命,连日来的艰辛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如果这是特别轻松的环境,她必然拉着身边的人大喊几声,庆祝狂欢。
可显然,目前的身份,所处的环境都不适合。
她一腔兴奋激动只能强制压在心底,感激之余,只想到了许下承诺,日后报答。
但连雪淮不知道是看书太入迷了还是有些不耐烦搭理她,竟然没反应,实在是有点尴尬。
好在过了片刻,连雪淮终于放下书,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举手之劳,公主无须客气。若无其他的事,公主还是尽快回宫吧。”
这下云宴更尴尬了,原来人家别无所求!不光如此,直接下逐客令了!
再死皮赖脸待在这儿也说不过去。
“那……那你先想想,我……我,本公主无事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云宴说完就着急忙慌的从书房跑出来,松了一口气。她本身是个积极又热情的人,这和她上辈子做婚庆策划经常与人沟通的工作有关,但现在面对冷冰冰的连雪淮,却总是束手束脚,做什么都一团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老远看见院子里等她的春眠,主仆两人赶紧离开了质子府。
***
书房内,只剩熏香袅袅,又恢复了冷清。
连雪淮丢了书,迅速从怀里拿出一条巾帕捂住嘴,咳嗽两声,空气里便漫上来一丝血腥气。
他将那染血的巾帕丢在一边,靠在椅背上,全无平日矜贵自持的姿态,墨玉般的眼睛微微泛红,衬着殷红的唇色,浑身都是凌厉冷冽的气息。
他闭上眼睛,缓和许久,等到那些翻涌的血气压下去,才缓缓睁开眼睛。
还好先前在冰水中泡了许久,不然根本压制不了这么霸道的“离魂”之毒。
连雪淮盯着一字未看进去的书卷,随手一拈,拿出了方才云宴写的那张放在桌案上的诗句。
纸上的字全无章法歪歪扭扭,比稚龄孩童还不如。
整日不学无术的人现在积极去青云书院,向来恶语相向的病秧子竟然许久都没有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