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贸市场天总是亮得特别早。不过七点,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喧闹声中,第一批客人已经来到。蔬果鱼肉前早就热闹了起来,商贩们讨价还价,唾沫横飞。
与之相比,种子店门前显得格外冷清。
何店长倒是习以为常。种子店有固定客户,本不用这么早来;但几十年间都勤劳惯了,他每天都是这个点儿醒。
早点上班,还可以提前清理掉老鼠留下的狼藉,好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阳光洒进店内,照出缥缈的灰尘。编织袋摆在货架上,就和离开时一样散乱。
何店长没急着坐下。他警惕地围着店内走了一圈,不出意料看见老鼠光临的印记。
这次的现场还尤其惨烈。也许是编织袋不能满足它磨牙的需求——墙角几个坚硬的纸箱被老鼠看上,纷纷破了一个大洞。
何店长摇摇头。他长叹一声,从仓库拿出备用纸箱。
“哎。”叹息声此起彼伏。隔壁的干货店老板反应更甚,声音这里都听得见:“又偷吃我腰果!”
何店长抿唇,将种子挪到了新纸箱内。有几包分装好的种子被咬破了,他将袋子收好,打算待会儿一起扔掉。
他动作十分熟练,就和从前每一天一样。干货店老板收拾得更快,不多时就拿了一袋垃圾出来。
垃圾桶旁的并不冷清,和二人一样遭遇一样的店主数不胜数,平均每隔几天,就会被老鼠光临。
即使不吃东西,也会留下点儿排泄物当标记。这里人人都练就了一颗钢铁心脏,只有对老鼠的仇恨还分毫不减。
收拾好残破的纸箱,不多时,种子店便开始了一天的营业。直到天空染上薄霞,何店长才起身活动,准备收拾回家。
就在他俯身整理账本时,身前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何叔,我找到治老鼠的法子了。”
何店长抬起头。面前年轻人有点眼熟,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对面人的名字:“是你啊,小肖?”
肖宸笑眯眯的。他手上提了个半圆形的遛鸟架,木杆上,正站了一只浑身僵硬的小“鹦鹉”。
应该是鹦鹉。何店长揉揉眼睛,只觉得视线像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小鹦鹉两只爪子十分尖利,正死死抓在圆木上,光秃秃的。
见中年人疑惑的打量着它,它甚至十分人性化的扭过头去。何店长拧眉,疑心自己听见了一声冷哼。
肖宸把遛鸟架抬高,给对面人展示:“叔,你只要把它挂在店里一晚上,老鼠就会全部消失。”
何店长:“……”
中年男人皱起眉,心里一阵无奈。他看了看小巧的鹦鹉,又认真打量了一下青年脸上的神情;见肖宸不似作伪,这才哄孩子似的开口。
“小肖,这只鸟……你是认真的?”
肖宸点点头。遛鸟架上的怪隼浑身僵硬,两只墨色的豆眼直直望向前方。
像货物一样被提来提去就算了,面前的中年男人竟还嫌弃自己。怪隼想飞起来啄他,又因为背后站了个肖宸,动都不敢动。
“对。”青年点头,眼睛闪亮亮的:“这不是普通的鹦鹉,这是捕鼠鸟。”
“……捕鼠鸟?”何店长简直闻所未闻。像这种体型瘦弱的小鸟,别说是捕鼠了,老鼠反倒是它们的天敌。
肖宸点点头:“我们家世代相传的驯兽秘法——昨晚我亲自训练的。”
何店长:“……”这么速成吗?
见他脸上的怀疑更甚,肖宸赶紧补充:“它很乖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