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来,他是第一次进入属于楼未烛的府邸。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夜千嶂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不能接受楼未烛的死,还是怕自己太过沉浸在回忆中。
他是刻意的避开所有留有楼未烛影子的地方,特别是那个千峦壁。
“你是宗主,我不带你来这里,还能带你去哪里?”炽翎没好气的说道。
或许是被触及到了心底,那一处毫无防范的柔软之地,夜千嶂下意识得按住胸口,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
良久才吐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了。”炽翎抬了抬头,望向窗外。
橙红色的落日,映照在府内池塘的水面上,使得微波涟漪也被晕染上一抹霞光,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然而突如其来杀意打破了这份平和,数道张狂而霸气的声音在结界之外叫嚣。
“我等求见代宗主,烦请代宗主拨冗一见。”
震耳欲聋的嗓门伴随着隆隆震地的力量,炽翎唯恐结界被破,力量会波及到夜千嶂,慌忙打开了通道。
“是那群老东西?”炽翎横眉怒目,显然心有不悦。
“他们已经忍耐很久了。”夜千嶂似乎并不在意,他手中轻轻抚着一枚令牌,这是楼未烛的遗物。
也正是这枚令牌,造就了他现在鬼宗之主的地位,偏偏当时他无法拒绝,那个人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夜千嶂神色平静,面向着窗棂之外,在他眼前呈现的,是那微微摇曳的夏荷。
他似乎并不受外界的侵扰。
“代宗主,今日一战,可见天门手段阴险,找寻宗主楼未烛之事刻不容缓,不知代宗主意下如何。”
“你们的宗主,嗯……我是说前代鬼夜主沈颢穷,他不是说过,谁可以找到孤魂魄,谁便有资格挑战宗主,当然包括我这个代宗主。”
夜千嶂本无意这鬼门夜宗宗主之位,但楼未烛既然将令牌留给自己,便是委托。
一条命,一份情,夜千嶂实难枉顾楼未烛所付出的代价。
也许是沉思得太过深入,又因为修为尽失,夜千嶂此时空门大开,令暗中隐藏的炽翎心头大惊。
锐利的箭锋自暗处急射而来,是试探也是挑衅,然而夜千嶂却毫无所觉。
但就在挑衅之人的唇角即将展现出胜利的喜悦时,夜千嶂的周身扬起一层暗黑色的光罩。
箭锋戛然而止,“铮铮”的声音,是箭羽碎裂前的挣扎。
这如鬼似魅的力量根本不可撼动,令在场意图挑衅的百鬼门众胆寒不已。
夜千嶂微微抬眸,那双睥睨天下的眼,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仿佛眼前的众人根本不值得他一看。
只见他薄唇轻启,语调轻蔑:“你们太弱了。”
夜千嶂转过身,却没人注意,他那虚无的眼神并无焦距。
众人只感犹如泰山压顶的力量,逐渐的消散了,心头有着如获重释的感觉。
颤抖与汗水在那一刻令心提到了嗓子眼,而后退离的脚步比想象的更快。
只是,当结界再起的时候,这些人说什么,夜千嶂已经无力去听了。
他强撑的意志在这一刻全数溃散。
“你……险些被你惊吓到。”炽翎闪身而出,才一开口,就见夜千嶂的眉峰微蹙,逼得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是他……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