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察觉到,这剑灵与楼未烛的关系,所以也不愿轻易放手吗?
夜千嶂并非一人独来,即便他对方千睿全然的放心,那暗处的炽翎依旧高度戒备。
“他答应跟你离开,不过是负气之言。”夜千嶂冷冷的说道。
百年相交,即便他如今目不能视,但对于方千睿的气息与修为依旧是十分的熟悉。
“你身体有恙,是毒患尚未解除?”方千睿察觉有异,这与前日所见的夜千嶂有极大的差异,脚步不由得沉了。
“他还好吗?”夜千嶂没有直面自己的问题。
在他来凰芒山之前,炽翎甚为抱怨,那些话语他还记忆犹新。
炽翎说得对,既然自己放不下,为何要容许子未的离开。
不管他是不是楼未烛,至少也是一条线索,所以即便身体抱恙,有诸多不便,夜千嶂也是来了。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留住那个少年。
“你若想见他,我并不会阻拦,何须如此藏头缩尾。”方千睿脚步未停,就在他即将接近夜千嶂时。
暗处杀气涌动,似在警告。
“只怕他不愿见我。”夜千嶂没动,但心头却是有些的慌乱,他怕方千睿会察觉自己的异样。
直到身后的气息停住了,夜千嶂紧绷的身体才稍稍地放松了。
“若是在意,又为何将他抛下,不闻不问。”方千睿并非质问,只是想要了解始末。
“哈,他都说给你听了?”夜千嶂并不讶异。
方千睿是天门仙道翘楚,为人温润儒雅,若非三十年前的事件,令他有了一生难以洗脱的污点,他依旧是世人眼中的天门剑尊。
就是有这份人格魅力,他值得让人掏心掏肺,视为知己。
“若你愿意,我可代为化解。”
“不用了,今日我是来带他离开,他的身份定不容于天门。”
夜千嶂没回头,静静地站在月光之下。
月华临身,他的背影有些许的孤凉,令人心中不由得一酸。
他衣袂轻扬,遗世独立之姿仿若天人。
“若是你真在意他,那就不该强人所难。”方千睿收拾心情,按耐住企图窥视夜千嶂内息的举动。
“剑尊这些说教,用错对象了。”夜千嶂语调冷然,毫不留情。
“千嶂,你可知,为何我从不穿白色衣衫。”
一句前尘过往的话语,触痛了夜千嶂的心。
相交百年,年少的他就有问过,那时的方千睿说,玄色衣衫便于隐藏了血迹,那样天尊就不会担忧。
方千睿他始终以他人为先。
仿佛知道夜千嶂的想法,方千睿浅笑一声,缓缓地说道:“那时,为兄不过就是哄你。”
夜千嶂刹那间茫然,在他的意识中,方千睿始终是一板一眼的人,从不知玩笑为何物。
“那……”疑问生生的卡在喉头,夜千嶂默不作声,只是身躯轻微的颤动。
“因为,你喜穿白色衣衫,我便不予你争。”
“……”
突然间,夜千嶂笑了,笑声有些许的凄凉,原来年少轻狂的自己,是那么可笑。
“我这般说,并非耻笑与你,也非抬高自己,尊重你,谦让你,本就是我心甘情愿而为!”
“你……”夜千嶂紧握的拳,终也逐渐的放松,“剑尊真是好手段,不过就是想拿回孤玄魄,何必说的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