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沉疴未除。
子未在池水的倒影中见到了自己的容貌，头发虽然已经干了，但衣衫还来不及换，剑尊的外衫对自己来说太大了，穿的有些不伦不类。
但自己的脸颊真的很红，子未忍不住捧着脸，偷偷地瞧着逐渐走近的方千睿。
“从今日起，你便随我住在这长华殿。”
子未回过头，便见长华殿主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弟子，各个恭敬肃穆，他们的动作，他方才见过了。
他们是在迎接剑尊吧？
“剑尊……”子未仰起头，心里有些疑问正在腹中打转转，“那……我该叫你师尊吗？”
“子未愿意随我修行，受我的教导，那便随心而叫。”方千睿一笑，眼中的风华被子未看进了心里，只觉得好像被暖阳包裹一样，安心恬静。
“师尊。”
子未的小脸扬起满足的笑容，粉润的脸颊上浮现出小小地酒窝，眉眼弯弯，乌黑的眼眸透着晶亮的光泽。
方千睿吩咐了弟子取来合适的衣袍，便牵着子未进入了内殿。
*****
鬼门夜宗，沐高府内，气氛却极为的凝重。
夜千嶂依榻而靠，手中攥着的酒壶，内中却已经没酒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烈酒的味道。
炽翎进入时，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不想好好活了？
“饮那么多酒，是怕自己死的还不够快？”想到楼未烛的付出，炽翎的心境真是很难平复。
夜千嶂不言语，但低咳却溢出了喉头，冲口而出的鲜血，不及掩饰便喷洒而出。
“真是被你气死，你当我这些药来的容易？”
“我若死了，恰好还你们鬼道一个清净。”夜千嶂好不容易停止了剧烈的咳嗽，低喃了一句。
“你若死了，下了黄泉，还有脸面见宗主吗？”
倘若不是夜千嶂现在犹如风中残烛，炽翎恨不得一掌扇醒面前的男人。
“他……一定没死，只是躲起来了。”夜千嶂转头，仿佛楼未烛就隐藏在这个屋子的某个角落里，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夜千嶂，若是宗主未死，他是绝对不会留下鬼夜主的令牌给你……”炽翎本不愿意戳破夜千嶂的幻想，但……他更不能让楼未烛的牺牲白白浪费了。
更何况，那名与楼未烛少年时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年，他正在天门仙道，没人知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炽翎的话引动夜千嶂的心绪，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
而这种痛在黑暗中被无限的扩大，只是夜千嶂隐忍了，一声都没吭。
良久之后，夜千嶂才轻声问道：“又有什么消息？”
他的呼吸还是不太平稳，紧握的拳，掌心是楼未烛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想活了吗？想替自己查清楚，这黑锅是谁留给你的吗？”炽翎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的愤慨，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
“夜千嶂，宗主知你心有宏图大志，更担心同门师兄，当时若不是你毒入肺腑已入弥留之际，没时间给宗主犹豫，否则，以他的智慧也断然不会用这种方式。”
“……”夜千嶂只感五内俱焚，他从未想过，楼未烛竟然如此了解自己。
三十多年前，天门内乱，师兄遭人暗算战败被俘，明知是陷阱，他却不得不为顾同窗情谊，得诏令回归天门。
那时，他亲上鬼门夜宗，以计相逼。
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