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洛只好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他想,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是阿诺出现了,又努力回忆之前的情景,可是记忆每到圆珠笔触及脸颊那瞬间便断裂了……
下午下班之前毛小洛又看了一眼早上买的监视器的订单,物流上显示已经发货了,大概三天之后到,他路上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粥铺对付着吃了顿晚饭,结账时收到时间的短信,问他今天怎么样。他站在那儿给了钱,出了粥铺的大门才回信息,刚打了两个字,手机被人碰掉了,是三班那几个孩子。毛小洛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小霸王说:“毛老师,吃晚饭啊?”
毛小洛没答话,只是看着他,几个学生被看得没意思,想到今天课堂上他威风八面气场爆表的样子,最终说:“那您让让先,堵在门这儿影响人进出。”
毛小洛便让了让,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他并不计较白天被圆珠笔打了脸的事,想了想,对着他们的背影说:“回家记得把化学作业写了,练习册第七十七页,就两道题,不多,一天两天不写,以后攒得多了就还不上了……”
小霸王走在最前面没吱声,听着他的话,却不自觉低了头,还是后面的一个跟班搭理他:“知道了知道了毛老师,您老赶紧回家吧。”
毛小洛扭头把这插曲忘到了脑后,连带着时间的短信也忘了回,到家洗了澡打算睡觉,睡前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却半晌没想起来,最终倒在床上梦过去。
时间没有收到回信,开始以为是毛小洛正在忙,没功夫回复他,后来夜越深,他心里的不安越泛滥晃荡。如果毛小洛真的是“多重人格”患者,他是否只有阿诺这一个附属人格?如果不止阿诺,那他除了跑到吸血鬼的群居地猎艳,还会干出什么其他疯狂的事?
时间越想越怕,又发了条短信,还是没得到回复,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他脑子里嗡嗡直响,随手抓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楼,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到昨晚送毛小洛回家的那个小区,按照记忆中毛小洛跟他打招呼的那个窗子找上去。
老房子楼梯里的声控灯时亮时不亮,时间仗着种族优势摸黑爬到七楼。防盗门布满斑驳的红锈,拍起来啪啪响,像是一巴掌就能拍碎,咣咣当当的声音一下子把整栋楼的声控灯拍亮了。
毛小洛从梦中惊醒,蒙着被子打了个寒噤,没来由地怕,自我麻痹地缩在床上,安慰自己大概是有谁敲错了门,可那声音催命一样敲个没完,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他心上,毛小洛脸色发白,冷汗一滴滴流下来,恐惧随着那声音的延长而滋长……
时间拍了一会儿见没人应答,心里更慌了,又给毛小洛打电话。静音的手机在床头颤得滋滋响,天天缩着手摸过来一看,听着外面咣咣的敲门声又害怕,接起电话来,是明显稚嫩的童声:“喂?你是谁呀?”
“喂?”时间听见明显变了调的声音,一时滞住,“你……”
电话那头带着惶恐的哭腔说:“我爸爸没在家,他去打牌了……”
时间听得心疼,说:“小洛,是我,我是时间。”又去拍门。
天天不认得他,又听见外面门响,吓得直哆嗦,说,“我爸爸要回来了……”
时间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再拍门,他握着拳头站在门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镇静地说:“爸爸没回来,是我,小洛,我是你的朋友,你同学——时间……”
“时间?”天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