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订好位子了。”
时间又给毛晓娟倒了一点可乐,问毛小洛:“葛凌呢?有消息没有?”
“葛凌考到中传了,文化课废了老鼻子劲了,说现在还在回血中,等改天请。”毛小洛说完又冲时间狡黠一笑,“估计是想跟陈柏涵错开,这俩孩子……唉……”
时间:“初恋也不一定都能成。”
毛晓娟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半懂半不懂,却很高兴。
晚上文具店关门很早,六点多钟,学校还没放完,时间就拉上了卷帘门。毛小洛站在一旁等他,伸长了手拿着毛晓娟的蒲扇给他遮住夕阳。
毛晓娟:“你不能晒太阳,以后白天不用老往这儿跑。”
“没事儿,我在里屋待着也晒不着。”时间拉上门,将钥匙递给毛晓娟,“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闷,出来透透气,咱们娘儿俩唠唠还能作伴。”
suv很宽敞,平常替毛晓娟进货用,一家人搬到毛小洛学校附近,除了去张子敬那儿,倒是很少用到摩托车了。
陈柏涵等在饭店门口,拿着手机发信息,发了一会儿大概是等不及,直接打过去,隔着老远毛小洛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你老实说,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笨得跟猪似的……”
葛凌背着小包从另一个岔路口突然钻出来:“就你聪明!”
毛小洛扶着毛晓娟下车,时间去找停车位,回来听见毛小洛在教育陈柏涵:“……咱们陈大才子真是出息了,都会叫别人笨蛋了。”
“我错了我错了,师父,饶徒弟一命。”
葛凌还要帮腔:“天天儿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早该治治你。”
“别光说不练,那你来治我啊……”陈柏涵偷摸着看了她一眼。
葛凌不说话,扶住毛晓娟:“奶奶,我们毛老师可好了……”
……
生命的巨大沙漏一点一点流逝,不管生活是困苦还是顺遂,倒计时一开始,没人能阻止流沙的失落。
时光不会审判人类的对错,也无义务承担因果轮回的责任。
命运一词,并非弱者推卸责任的修辞,而是无奈之下的自我规劝。
陈柏寒喝了两盅酒,醉意上涌,微红着脸颊问:“毛老师,你当初,为什么会帮我跟葛凌啊?我们俩那么坏,捉弄你……你还帮我们……”
毛小洛没答话,给他夹了一筷子水煮牛肉,道:“脸都红了,就算高兴也不能再喝了。”
葛凌从旁边看他,从他眼里看到了宽容的平静,她本想问,世上这么多职业,毛小洛为什么偏偏选了老师,带着他们这群调皮捣蛋的学生,不累吗?
后来,她好像有些了悟,要是没有他们这群等待救赎的问题学生,毛小洛大概也不会去当老师……
夏日的夜晚朦胧,时间扶着毛小洛,等听见楼下一声关门的咔哒,才将毛小洛扶进卧室的床上,捧着他的脚,一边帮他脱鞋一边问:“这么高兴?”
毛小洛大字躺在床上,听见这话坐起来,抱住他蹭了蹭:“高兴……”然后慢慢说,“我是命运的漏网者……你救了我,我救了他们……”
时间眼神缱绻地看着他,贴着他发热的嘴唇亲了亲:“……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