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出门没有焚香祷告,还未出皇城就出这档子事,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往前瞅一眼,却见对方马车格外细致高大,光看外间车身挡板都是雕花镂空,再看自己因着逃难缘故,挑了辆最寒酸的青布马车,车身上下都是坑坑洼洼的木板,哪像对面精工细作,车盖四角竟还挂着漆金的铃铛,车身一晃动,哗啦作响,多好听。
这个长公主,过得甚是艰难,别提什么金尊玉贵,连个小小将军都可以逼得走投无路。
马车周围站了数名兵甲,气势巍峨,阿九觉得继续做缩头乌龟比较妥当,再不济找准机会溜,好鬼不和凡人斗。
她瞅了眼热闹人群,拔腿想溜,发现腿上挂了只奶虎,真是的,一人逃跑本就艰难,竟还得顾念它,真是麻烦。她伸手将小奶虎捞入怀中,抓着剑逮着机会就跑。
对面马车上的贵人方探首,就瞧见一个瘦小人影往巷子里跑去,跑得极快,步步生风,她微微勾唇,跳下马车,指着对面随从,“你家长公主跑了,还不快去追。”
公主府小厮愣了下,看清对面马车里的女子后,吓得腿脚发软,拔腿去追长公主。
陆清宴弃车骑马,一甩马鞭追了过去,身后兵甲立即跟了过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跑过去。
皇城内街坊遍布,南贵北富,马车自南边而来,阿九不认识这个地方,乘机想溜走,便撒丫子狂跑,七拐八绕地不知走到何处,她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暗暗埋怨这具身体的弱小,跑了几里地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没用。
好想念当初的穿墙而过啊!
坊间内人更多,店铺一家挨着一家,门口店员都在打量着这位喘气的贵公子,眉眼秀丽。见她背后包袱里露出一只小白猫,探头望着周边环境,小小的爪子攀着衣袍,身子微微一僵,又忙缩进包袱里。
这个小东西狡猾得很,见到情况不妙就躲起来。
阿九歇息够了,看了一眼周遭,就想着如何出城,便去酒肆问人。
酒肆掌柜地正在啪啪啪地打着算盘,抬首就见一人穿着玄黑长袍,衣领处绣着朱雀银纹,内着白纱,红唇贝齿,越来显得来人俊美,可堪四字,玉雪可爱。
掌柜地一眼就认出长公主的身份,连忙低头哈腰,阿九明白这是被识破了,暗道这个长公主太过招摇。她立即拔腿就跑,出巷子的时候,远远望着高头大马上的女子,吓得心尖一颤,真倒霉。
陆清宴面上带笑,大步跨进方才阿九进入的酒肆,与之不同是她的气势,军人自有一股子杀气,掌柜吓得拨算盘的手指发颤,他跑出来相迎,嬉笑道:“将军定不是来喝酒的,方才长公主殿下来过,问小的出城的路怎么走。”
他尚算识趣,城内传遍镇北将军求娶长公主的事,掌柜也不是傻子。陆清宴轻声道谢,转头上马去追,长公主出行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人跟着,哪儿用得到她自己识路。
一头在茫然找路的阿九愈发觉得这座皇城极大。皇城大得没边,人口稠密,就算走到天黑也走不出去,她想起包袱里的小奶虎,将虎提溜出来,放在地上,脚尖踢了踢,“带路吧,不然你我都得倒霉,找一处地方等你伤好,我们回冥界。”
小奶虎四只爪子落地,一旁春樱花瓣被风吹落,风牵着衣摆,树影落在阿九玉白饱满的脸颊上,她不时张望间双眉紧蹙,嫣红的唇角紧紧咬着。
陆清宴下马,远远站着,没说话只将目光黏在树下的长公主身上。长公主围着那只猫打转,时不时地拨弄几下,那只猫原地打转后,又攀附着长公主的腿脚,挂在上面不愿走。
她眉眼不悦,逃跑也就罢了,竟和一只猫私奔?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