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疏影踩进去的一刹那,密室的镜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即浮起层层涟漪,弥漫的雾气后面,有双倦怠的眼睛动了几下,最终并没有睁开。
幽闭空间里游荡着一声低叹,仿佛有谁不满自己的酣睡被人打扰。
兰疏影站住脚,侧目一看,果然,门消失了。
她根本没关门,但是自从她走进来,后路就被切断了——现在她的背后是一堵墙,面前没有引路人,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就是尼络说的镜子。
兰疏影撇撇嘴,一看就是跟古堡完全一致的设定。
懒惰,是真的懒。
她抽出那支羽箭攥在手心里,平静地向前走去。
脚步声在长廊里回荡着,镜面里的涟漪愈发密集,轰的一声雷鸣,雾气中的家伙好像生气了,因为有个拳头打了过来!咔嚓——
兰疏影刚好走完这条长廊,弯腰拾起一片镜子碎片。
她抬起头。记住网址
残缺不全的镜子里透出血光。
那光芒,来自一双冷漠的眼睛。
“请允许我代傲慢大人的仆从向您问好。”
她在对方动手之前传递了一道意念过去,并不惧怕那种低气压,她摘下帽子,行了个脱帽礼。
残镜里的血眸微微闭合。
她听见一道威严低缓的嗓音喃喃道:
“傲慢……我最好的兄弟……”
兰疏影安静听着,悄悄地松了口气,继而心底浮起酥麻的悸动。
她的“感觉”……好像回来了。
小时候的那种,梦见什么都会发生的,预知能力。一切尽在眼中的稳定感,会给她带来永远不会失误的错觉,偏偏只要错了一次,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羽箭在她掌心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惊醒了她,也让对面的血眸转到她身上。
懒惰在打量她。
近到只有半米的距离,兰疏影发现这双眼睛威严是威严了,却没有焦距,仿佛……这位名动大陆的七宗罪强者,竟然是个瞎子?
她并不想说人家坏话,可是这面古镜就像炎炎夏日里被掀开盖子的冰柜,丝丝缕缕的白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向她缠绕过来,用这种方式触摸她,感知她。
唔……
还真有点凉。
兰疏影瞥见刚被白雾缠过的小臂已经开始结冰了。
她可是半亡灵。
能让半个死人迅速结冰,看来,这位懒惰大人比较适合找个地方趴着睡他的大头觉,旁边摆上一圈冰棍,那就永远不用担心它们会化掉了。
“你在想什么?”懒惰用他独有的慢悠悠腔调问道。
兰疏影还真不好意思说她在想着怎么冻冰棍儿。
“在想……您是想把我冻死,还是别的什么死法。”
血眸眯起。
懒惰花了足足五秒钟才意识到,这个小家伙是在怪他。
唔……这感觉,还挺新鲜的。
不知不觉,他对来人多了那么点兴趣。
足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宫殿,一眼看去,里面好像只放了一张睡床。然而这张床就至少占了宫殿的大半,更别说上面还有一头浑身赤红的巨兽。
这便是懒惰的原身。
他的眼神很不好,大约是因为全年都在睡觉,太久不用的器官终将退化。
懒惰沿着睡床摸索一阵,